米蒔三心頭一顫,心想這下可不好辦了,羅大幾個從浮寧縣逃出來,是帶著身份碟牌的,但碟牌上肯定寫著浮寧戶籍,而她呢?身份碟牌一直在米家,壓根就不在身上,這麼一走如果走城門關卡,那她就是流民黑戶,官府若是較真,那她就是第一個被捕的人。
而且就算不查她,羅大幾個的戶籍也是問題,人家一看是從浮寧出來的,只怕就算不抓,也會被強制隔離,如此一來,他們那裡還走的掉?
這個訊息還真是糟糕透了,早知道這樣,當時她就應該再堅持堅持,等到了湘東再進城。
羅婆婆看她蹙眉沉呤,便責怪的瞪了眼羅大,嘀咕道:“這些事就不能晚點說麼,元真大夫說了,三姑娘現在不能勞心費神。”
被譴責的羅大幹咳了兩聲,抿著唇便不說話了,其實他心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別看這幾天風平浪靜,可外面都快火燒眉毛了,因為瘟疫控制不住,不少高門大戶都在舉家外遷,因此江亭這邊才設了關卡,嚴禁揚州郡的人進入湘東境內,而且自昨天開始,江亭這邊就來了好多軍隊,其中有一支,看起來還像大燕八旗的火旗衛。
可以說,現在是圍著揚州以外的幾個郡,都因瘟疫而風聲鶴唳了,稍有不對便見血光。
米蒔三咬了咬唇,一口將碗裡的藥喝盡,然後笑著對羅婆婆道:“這幾天光喝藥不進食,感覺肚子好餓,婆婆幫我熬點粥吧,若加點肉末那就再好不過了。”
羅婆婆見她有胃口吃東西,臉上也很高興,叮囑了兩句便去了廚房。
等婆婆人一走,米蒔三就讓羅大過來說話,現在她眼不瞎,自然就看得到,剛才羅大欲言又止的焦燥。
回想她眼睛看不見的這些天來,所有的壓力,都是羅大一肩挑,裡裡外外估計也是把他累壞了,如今她眼睛恢複過來,怎忍心還讓羅大一個人來扛。
“說吧,外面到底怎麼樣了。”米蒔三一邊緊盯著羅大問,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小院。
這院子吧,面積不大,目測大約一百五十平左右,是個兩進兩出的格局,圍牆和屋牆用的全是青磚,唯有屋頂蓋的是朱瓦。
據她所知,在大燕用朱瓦蓋房子,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標誌,再看院中的擺設,石桌石凳皆有雕花,就連她棲身的這棵桂花樹,造型也頗為其特,枝繁葉茂,少說也是五十年的老桂樹。
再加上臨牆而砌的花圃,以及花圃中梅蘭竹菊四君子,可想而之,這顏家的小別莊,也是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無一不流露出顏家的底蘊和財大氣粗。
而羅大見她問了,下意識的就看了看她的頭,然後悶聲道:“你還是先養傷吧,養好傷我們再商量對策。”
“讓你說就說,那有那麼多費話,我這傷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好的,快說。”米蒔三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色的板了板臉。
不是她不放心讓羅大,而是瘟疫現在也控制不住,就顯的時局有些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