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歆也曾是雲宣的結拜兄弟,竟然想出如此下流的法子將他逼上絕路,實在陰毒至極。
但這本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依雲宣以前之言,他的確是一個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甚至不惜犧牲結義兄長的性命為代價。
還好她今日恰好隨著向之瑜出了宮,也還好她既相信雲宣不可能與向之瑜在此私會,也知道元歆為人奸詐詭計多端,否則只怕看不破他的這個局。
蘇薔無暇感慨,舉目四望,想法子要壞了他的這個陰謀。
不多時,她看到一個年邁的老人正拄著柺杖蹣跚地向碎雪樓對面的人家而去,看樣子應該是那一家的老人。
雖然他行動不便,一雙腿顫顫巍巍的,但他家門口的那個攤主卻分毫沒有要上去幫他一把的意思,所以他應該與這一家人並沒有什麼關系。
蘇薔心中一動,付了茶錢後,趕緊站了起來。
她一路小跑著朝碎雪樓的方向而去,那兩個站在牆根下的男子看到她過來,立刻警惕起來,但剛想要過去將她攔下,卻見她跑到那個老人身邊時停了下來並扶住了他,看起來並不是要來這個酒館的客人,所以慢慢地便退了回去。
餘光瞥見那個攤主似乎還在盯著自己看,蘇薔便對那個側著頭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老人家笑道:“太爺爺,讓晚輩送您回家吧。”
老人雖然面露感激,但仍是一臉困惑:“小姑娘,你是?”
蘇薔笑著答道:“您又忘了嗎?我是那邊胡家的二丫頭,前幾日我們還見過面呢。”
這個身份自然是她胡謅的,不過她剛才在茶棚中時便聽到許多人都姓胡,猜想許是這裡很多人家都是這個姓,所以便拿來用用。而且老人家大都記性不好,說不定可以矇混過關。
好在老人皺著眉頭細細思索了片刻,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慈眉善目的笑道:“原來是胡家的二丫頭呀,才幾天不見,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呢,越看越像你娘親年輕的時候。”
蘇薔心中一鬆,說說笑笑地扶著他向那個攤主身旁的大門而去,倒是沒有出什麼岔子,也沒有引起那個人的懷疑。
進去後,她發現老人的兒媳與孫子也在家,便在他們將老人服侍著睡著後與他那位面相和善的兒媳道明瞭來意。
“什麼,放火?”已過不惑之年的婦人聽了她的話後,神色大驚,惱道,“這可萬萬使不得,若是當真燒了院子,這該如何是好?再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無端地闖進了我家,又讓我們燒了自家院子做什麼?”
“伯母,我方才向您解釋過了,我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主子說什麼,我做什麼便是。哪有問為什麼的道理,若是多言,只怕這條命就沒了。我自小便沒了父母,還請伯母可憐可憐我,應了我這個無理的要求,”蘇薔邊哀求,邊將一隻用黑色綢布包裹的鐲子塞到了她的手中,“這只鐲子價值不菲,是我主子吩咐送給您的,等事成之後,主子還有重謝。況且,不過是弄一些濃煙出來而已,不會壞了貴府的一花一草,只要讓人誤以為咱們家著了火,吸引其他人來救火便可以了。”
在手接觸到那綢布時,婦人的臉色便緩和了一些,待開啟綢布摸了摸那隻鐲子後,她的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驚喜來。
蘇薔見她如此神態,便知道她也是個識貨的人,心想這件事估計八九不離十了。
她出宮時身上並沒有帶多少銀錢,首飾也只有雲宣送她的梅花簪子和睿王送的這只鐲子,兩者舍其一,她自然是留下簪子的。
更何況這也是一個能將睿王府的鐲子處理掉的大好時機,畢竟拿鐲子換來他們三方的平安無事是一件極為劃算的事情,即便睿王問起,她也問心無愧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