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目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情緒,他坐回了椅子上,慢悠悠地說道:“那月宴死不死的倒不要緊,只是瘦客……”
他雙臂交錯環在胸前,語氣糾結無奈:“我沒有保護好慈姑,不能再讓瘦客也白白送命。我答應過她的,會保護好他們。”
那跪在地上的兩個icv成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鬼目提到的“她”到底是指何人,可都不敢出聲詢問。
鬼目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也不打算趕盡殺絕了。讓你們的人盡力去追,一切以救回瘦客為主。”
那兩個icv成員齊聲應“是”,連忙離開了房間。
鬼目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他腦海裡回想起羅珊臨終前的囑咐:“求你一定要幫我照顧我的哥哥,還有我的父母……”
當時的她滿臉是血,模樣可怖。可鬼目那時緊緊攥著她的手,沒有感到一絲害怕或者嫌棄,只有滿心的悲痛與不捨。“我可以照顧你的哥哥,可是你的父母曾經遺棄了你,他們那麼無情無義,你為什麼還在想著他們?”
“答、答應我吧,好不好?”當時的羅珊氣息奄奄地哀求著。
此刻半躺在沙發上的鬼目眼角有些溼潤。他回憶著羅珊的面容和叮囑,喃喃著:“我答應過你的。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媽媽。這回,我絕不會讓他們再危及到你爸爸的性命了。”
鬼目對於瘦客和慈姑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他一方面怨恨他們在羅珊年幼時遺棄了她,使得她和哥哥漂泊無依,無人庇護,卻又在她成年以後忽然現身,自私自利地想要得到她的扶助。另一方面,鬼目又不忍讓他們受到傷害,因為他們是羅珊的至親,且羅珊生前曾經苦苦哀求自己照顧他們。
羅珊死後,鬼目給瘦客和慈姑洗了腦,讓他們失去了記憶,並在他們腦中植入了晶片,使他們不得不服從於自己的一切指令。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將他們留到身邊加以保護,又可以在任意驅使他們的過程中發洩自己對他們的怨氣。
鬼目回憶著羅珊的音容笑貌,語氣輕柔地說道:“珊珊,你放心,你在世界的那頭好好陪著慈姑,我會在這邊幫你照顧你的父親的。”
柳未珂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她強忍著疼,冷汗順著她久未梳洗的髮絲流下。琥珀見她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手上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了,她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著藥,問道:“是不是很疼?”
柳未珂搖了搖頭說:“沒那麼疼,還好。”她離開維安局不過區區數日,可當她回到這裡時,彷彿覺得自己走了三年五載似的,對這裡實在是思念得很。她雖然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但她聽著同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聲,便覺得溫暖又安心。
柳未珂問道:“顧思屹呢?他還好嗎?”
琥珀憂慮地說道:“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幾個小時了,臉色白得嚇人。他啊,老是那麼逞強,我真怕他身子吃不消啊。”
柳未珂不安地問道:“他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老是那麼虛弱?你們該不會有事情瞞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