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暗紅色毛衣的男人一步步走上樓梯,輕聲哼著年代久遠的歌謠,左手搖晃著半杯紅酒。
他走進書房,謹慎地反鎖房門,然後把手伸進床頭燈的燈罩裡輕輕一按,深褐色的衣櫃便緩緩向旁邊自動移開,露出正好能容一人進入的空間。
狹小的暗室裡面有一個呈放各種秘文的書櫃,還有個黑色的保險櫃,角落裡是一部電話。“是我。”男人撥通了一個似乎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輕佻又慵懶,他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問:“火棘,近來可好啊?”
“我倒是好得很,不過聽說你,過得不大舒服啊。襲擊澤路酒店不是鬼目先生的意思,而是你授意的吧。”
“確實是我讓石斛引誘他們去的,我就想看著那些維安局的傢伙化成灰,呼,風一吹就散個乾乾淨淨才好。”那個人的腔調變得十分誇張,透著一股狠毒,語氣卻像個準備惡作劇的孩子。
身穿暗紅色毛衣的男人說道:“可惜他們沒化成灰,你卻受了苦。看來鬼目先生並不喜歡你自作主張,所以才小懲大誡。紅頭翁,你以後可要謹慎點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耐煩地打斷他:“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我只是不懂那老頭子是怎麼想的,區區幾個維安局的人,竟然還殺不得動不得。”那人的語氣充滿了憤懣不平,抱怨了幾句後,又問道:“對了,半邊蓮是不是又闖禍了?”
“是,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對這裡的一個小小副隊長下手,也許是有私人恩怨吧。”
“真是蠢貨,果然是那女人生下來的孩子,身體裡也一樣流著劣等的血。她費勁心思蟄伏了那麼久,如果因為對付一個小角色露出了馬腳,豈不是功虧一簣?”那個男人有些怒不可遏,電話裡傳來了他踹東西的聲音。
“我會想辦法照應她的。”
那個人逐漸恢復冷靜,他漠然地說:“不用,如果她暴露了,就第一個動手殺了她,別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這段談話裡的主人公此刻正虛弱地躺在床上,顧思屹和琥珀坐在她的身邊,表情複雜。
“好在傷口不深,你身體底子還不錯,大概修養三個多月就好了。”顧思屹照例安撫自己的病人,只是笑容有些勉強。
“啊?那我豈不是要一直待在病床上?我會悶死的!”艾唯煩躁地說著。她努力使自己的表現自然正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思屹和琥珀的神色。
琥珀細心地替她揶好被角,安慰道:“沒事兒,我們會經常來陪你說說話的。”
三個人各懷心事,良久無話,病房裡的氣氛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