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我久久沒有說話。
菜上齊了,但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動筷。
張寧遠一口菜沒吃,兩瓶啤酒就已下肚。
沒等開啟第三瓶酒,他臉頰就肉眼可見的開始泛紅。
“過去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我一向不擅長安慰別人,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模板化的回答。
“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我是他嗎?”
“或者在你看來,我是他嗎?”張寧遠深深看著我,就連眼尾彷彿都隱著一抹委屈。
“你剛才的話,已經足夠回答你這個問題了。”見他執拗要問到底,我只能側身轉向他,淡淡開口。
說實話,我私心當然希望他記起來。
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苦苦支撐了這麼久,憑什麼他能輕松忘記?
可如今看著他這一臉自我懷疑的沉重,我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
人生,不該拘泥淪陷在過往裡拔不出來。
就像我一樣。
我不也是靠著掩耳盜鈴般的遺忘,靠著昧良心的自我安慰,才茍活到了現在嗎?
大家都是大差不差的逃兵,有什麼好相互埋怨的?
在張寧遠仰頭又打算給自己灌酒時,我起身一把按下他的手腕。
“酒量這麼差,就別逞能了。”
“……”
張寧遠嘴唇動了動,仰頭看著我,“那,問題的答案是?”
“還不明白嗎張警官?”
我心口苦澀瞬間放大數萬倍,蔓延浸沒進每根神經。
“你是你,他是他。我說的張小彬,已經永遠死在了二十年前的車禍裡。”
“而你,永遠也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