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比他更不擇手段。
。
莊笑醒來時正躺在堅硬的地板上,入眼先是一片漆黑,他小幅度活動了下身體,萬幸沒有其他的傷,手腳也沒有被束縛。他掙紮著坐了起來,脖頸後的銳痛讓他不由“嘶”了一聲。待雙眼適應了黑暗,莊笑藉著牆壁上方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過的微光打量四周,發現他似乎是被關在一個密室裡。他摸索著靠牆坐下,揉了揉被砍痛的脖子,長長呼了口氣。
真是流年不利,遇到山崩差點死翹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遭遇了綁架。劈他那哥們兒下了死力氣,要不是他命大估計直接就掛了。
真不該在這麼敏感的時候擅自行動,綁架他的人是宋謙媽?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置他……四周很黑,莊笑十分忐忑。周定擇知道他被綁架一定著急壞了,他那個奇奇怪怪的心理疾病還沒有好利索,要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對方估計得崩潰。想到這,他撐著牆壁站了起來,在四周輕輕敲打。
牆壁上方的小窗突然被人拉開了,莊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險些跌坐在地上,他朝小窗看去,一雙眼睛出現在那個位置,讓他想到了陰冷潮濕的下水道中爬行的老鼠。
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那小窗就又被關上了。屋裡的燈突然亮起,沒一會,宋謙推開門走了進來。
莊笑的雙眼被驟然亮起的燈光刺痛,他後退了幾步靠牆站定。電視劇裡,如果綁架犯露了臉,基本都會撕票。莊笑悄悄嚥了口唾沫,用面無表情掩飾內心的慌亂,死死盯著對方。宋謙沒了往日的風采,他攏好發絲勉強維持著外貌上的體面,但凹陷的雙頰和赤紅的雙目無不暴露出他糟糕的心理狀態。
宋謙把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冷哼一聲道:“要不是周定擇我還不知道我有這麼個大侄子。”
聽他這意思該是不知道莊西的事,莊笑稍稍放心一些,他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問:“你抓我來想幹什麼?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宋謙搖了搖頭,語氣竟有點恨鐵不成鋼:“我們宋家怎麼竟出些天真鬼,你們但凡有一個爭氣的,也不用我一把年紀還操這麼多心。”
莊笑主動示弱:“不管怎麼樣我們才是一家人,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給你簽股權轉讓協議。”
宋謙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冷笑道:“你們這種關系,讓我怎麼相信你會站在我這邊。”他似是想起什麼,上下掃了莊笑一眼,“想不到周定擇人前端莊,背地裡玩的比誰都野。”
莊笑還不知道他們被偷拍的事,他滿腦子都是“我不會要被滅口吧”的擔憂,所以沒有深究對方的話,商量道:“我跟他關系再好也沒我的命重要,不然你現在就把協議拿過來,我立刻就給你簽。”反正他也不是宋遜的真兒子。
宋謙卻不想多此一舉,他目光陰冷:“只要你在股東大會前消失,我照樣可以拿到股份。”
莊笑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後背幾乎冒出冷汗:“我、我可是你親弟弟僅存的血脈,你是我親大伯!”
宋謙呵呵一笑:“你怕什麼,我又沒說要你的命。”他抬手一指隔壁,“我不僅不要你的命,還讓你跟家人團聚,怎麼樣?”
莊笑的冷汗是真的冒了出來,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中浮現:“你……什麼意思?”
宋謙斂了笑意,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莊笑猶豫了一下,抬腳跟了上去。出了門他才發現自己被抓到了某棟建築的地下室裡,頭頂的管道錯綜複雜,牆壁灰白,凹凸不平的房頂綴著幾盞不甚明亮的燈泡,四面沒有一扇窗,空氣有些濕悶,讓人無端壓抑。
莊笑跟在宋謙後面,維持著幾步遠的安全距離,那人身形高大,他悄悄的思考跟對方火拼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宋謙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微微側頭看了過來。莊笑被他看的心頭一哆嗦,連忙老實的縮起了脖子。
宋謙見狀冷哼一聲,低聲罵了句“廢物”。
兩人沒走多久,宋謙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莊笑也站定了,順著他的目光朝前看去。
眼前的“密室”顯然和剛剛關他的不一樣,整整一面牆全部由玻璃打造,看上去堅固無比,室內的四面牆壁全部被軟布包裹著,有些地方已經黑的不像樣子,牆角放著一個很大的尿桶,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張單人床。
莊笑不由瞪大了眼睛,只見一個穿著破舊家居服的男人垂頭坐在床邊,不知是死是活。他大步跨過去,隔著玻璃緊緊盯著裡面的人。
是宋遜!
原來他沒有死,而是一直被自己的親弟弟軟禁在這裡!
莊笑只覺得毛骨悚然,被涼風一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轉過身,像在看一個魔鬼:“……你這個瘋子!”
宋謙像是對他的恐懼毫無察覺,他看向宋遜,眼底是歇斯底裡的瘋狂:“我是他哥哥,他卻從小什麼都要壓我一頭,在家裡是,在學校是,在公司還是……好啊,好,那我就讓他永,遠,消,失。”
莊笑被他變態的笑容嚇的雙腿發軟,眼神悄悄打量四周尋找逃跑的路線,然而還不待他動作,一雙鐵鉗一樣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