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極了,莊笑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宋謙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他又急又怕,加快腳步往地下室往深處走去。空氣變得越發潮濕,但溫度卻比前面要低很多。莊笑邊走邊做記號,他繞了幾次彎路,急的出了一腦門的汗。
不知過了多久,在莊笑瀕臨絕望前他終於找到了地下室的盡頭!他蹚過面前的水溝,濕冷的地下水冰的他一個激靈,但他不敢猶豫,大步走到牆邊攀著簡陋的鐵梯往上爬。梯子的盡頭是一面圓形的水泥井蓋,用鐵網封著,莊笑用盡全身力氣將鐵網撕了下來,腦袋貼在井蓋上屏息聆聽:清脆的鳥鳴,遠處間或傳來幾道汽車的嗡鳴。
這裡通著外面!
莊笑抹了把臉,用力去推井蓋,然而厚重的井蓋紋絲未動,像再嘲笑他的弱小。他想了想,爬下臺階跑回了關著宋遜的房間。
莊笑把宋遜從床上拉起來,將床單團吧團吧塞到他懷裡,又用發簪去擰鐵架床的床頭杆。由於發簪質地較軟,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螺絲擰開,他扯下一根鐵棍,拉著宋遜往外走。
可宋遜卻突然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不敢出門半步。
莊笑看了眼門外,沒有宋謙的身影。宋遜大概是被折磨怕了,自己就把自己困在了這裡。
宋謙隨時可能回來,莊笑沒時間跟他搞心理康複訓練,他把床單撕開系成長條,一頭拴在宋遜腰上,一頭捆在自己肩頭,就這麼生生把人拖出了密室。
“你別怕,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莊笑拖著他往前走,“你不知道吧,你還有一個女兒,已經24歲了,她叫莊西,她一直在找自己的父母,你可不能出事啊,我一定得把你帶到她面前……”
把人拖到水溝前時,莊笑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汗水浸到傷口裡蟄的他生疼。
但他顧不上這些,他先把床單系在梯子上,拿著從床上拆下的鐵杆爬了上去。他將鐵杆插進井蓋邊緣用力剜撬,賣力的扣出一道縫隙。莊笑大喜過望,舉起手臂奮力向上一舉,井蓋終於松動了!他又向上爬了一步,用肩膀用力向上頂撞,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骨骼在咔咔作響。數下之後,井蓋終於在他身上沖撞下劃開了一道口子。
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天光將明,灑下幾縷清涼的晨光。
莊笑喜極而泣,他爬下梯子解開床單,拽著宋遜往上:“宋先生,我們就要出去了!快往上爬!往上!爬!”
奈何他怎麼勸說,宋遜就像個被剝奪運動能力的小孩一樣,站在梯子下面一動不動。
莊笑正著急,偏偏這時地下室另一頭傳來不小的動靜,是宋謙回來了!
莊笑都快急哭了,宋遜被關在這裡的事已經被暴露,如果他丟下他不管,宋謙很可能會把他轉移或者直接“處理”掉。只能帶他出去!莊笑一咬牙,將床單綁在自己身上,想用自己的力氣將宋遜拉上去,可他剛剛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刻根本使不上什麼勁。
“宋遜!你清醒一下!爬上來!”莊笑盯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宋佳凝嗎,你的女兒!她死了,是宋謙害死了她!”
宋遜空洞的目光竟真的聚起幾點光亮,他喃喃道:“女兒……佳……凝……”
莊笑繼續道:“你要出去,你要親口指正宋謙,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宋遜的目光遲鈍的移到面前的鐵架上,終於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
宋予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從如練山的事發生起,宋謙幾乎一直呆在家裡沒出過門,他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就算他遠端遙控其他人綁架莊笑,他不看到人,難道會安心?這根本不像他多疑的性格。難道……
宋予寧突然坐起身,掏出手機撥通了周定擇的電話:“宋謙不親自控制笑笑不會放心的,傭人說他沒出過門,我懷疑笑笑就在他家裡!”
周定擇語氣陰沉:“我已經在路上了。”
宋予寧皺眉:“你先不要沖動,我也只是懷疑,我先回去看一下,等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