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來朝他笑了一笑,原本微微上挑的眼角笑起來之後斜飛入鬢,濃密的睫毛微垂著,眼神深邃如海。
連帶著,林景酌覺得連周圍的風都跟著驚豔起來。
怎麼能這麼好呢。
被映在這雙眼睛裡的感覺怎麼能這麼好呢。
他突然想到魏婧在之前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要喜歡上溫涼,太容易了。
趨近美麗的東西根本就是人無法抗拒的本能。
被他牽動著情緒實在是無可避免。
林景酌失神地盯著遠方的海,輕輕地嘆了口氣,連安遠說的遊戲規則都沒聽進去。
等到溫涼站起來跟他說要去比賽了,林景酌才反應過來:“嗯?”
“障礙跑呢。”溫涼努努下巴,示意他看前面的題板,“在想什麼呢。”
在想如果因為工作好像喜歡上了偶像,最後結束的時候失戀能不能算工傷。
林景酌在心裡抖了個激靈,沒出聲。
《假戲》的節目組一向有錢,想著既然要出海,一揮手就直接包了遊艇,每一艘的方向都不一樣。
“都是很好的地方。”安遠老神在在地笑,“三天兩夜的獨處哦,相信我嘛。”
旁邊的溫涼臉色不算太好,林景酌的思緒也有些飄忽。
遊戲當然是最老土但最曖昧的兩人三足,林景酌眼睜睜地看著前面一米八幾的漢子和一米五嬌小玲瓏的女演員給綁在了一起,女生緊張地雙手玩著男生的胳膊,仰起頭來的時候格外嬌羞好看。
他又在嘆氣了。
自己啷個就長這麼高呢。
別說以他的性格根本就沒可能找到點理由挽溫涼胳膊了,他即使挽上了,也根本不是無助撒嬌的樣子。
他想了想自己跟溫涼挎著手臂站著的樣子,腦子裡只蹦出四個如紅領巾一般紅的大字。
尊老愛幼。
果然,別人要麼抱著要麼拎著,兩個女孩子還能緊緊摟著,他倆大高個兒只能互相搭著肩膀虛扶著腰。
非常兄友弟恭。
非常團結互助。
旁邊的溫涼側著頭正在看海,林景酌試探地看了看他,卻發現這次溫涼並沒有感覺到他的視線。
從片場出發的時候林景酌就覺得旁邊的溫涼有點不在狀態。
溫煤球原本是他一直在抱著,後來他倆跟工作人員對流程的時候,煤球就讓林景酌的助理給抱走了,原本一直低著頭看貓的人現在懷裡陡然空了下來,林景酌側頭的時候,就覺得溫涼身上莫名地開始有一種壓抑的蕭瑟感開始散開來。
但周圍都是人,他們手上明明白白抱著臺本,上面寫著他們等會兒“談戀愛”的具體步驟,這讓林景酌自覺沒有任何在這個時候去打擾溫涼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