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有事吧?”周南又坐回了剛才的位置,打量著這家店說道。
紀匪從他面前走過去,在牆角的桌子上拿出了兩個帶有貓咪圖案的一次性紙杯,有些好笑地回答道“能有什麼事,找到了哄一鬨就好了,他們這麼多年一直這樣。哎,你要涼的還是熱的?”
“涼水就好。”
“巧了。”紀匪此時的聲音帶著幾分愉快輕佻“我要熱的。”
周南略帶疑惑地轉過頭,看到紀匪站在飲水機旁,微微低著頭,衣服鬆垮,露出一截白皙的側頸。
他把兩個紙杯貼著擺好,伸出白皙修長但骨節分明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按著並排的冷熱水按鈕。
兩杯水一齊接好,紀匪拿著杯子走過來,把左手那杯遞給了周南。
周南接過紙杯,眼神卻還在紀匪的一雙手上流連。他喝了口水,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好看?”
“手?”紀匪端著杯熱水,像是怕被燙到而不敢下嘴,“好看嗎?”他低頭打量了一下,像是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一樣。
“小時候倒是確實有人說,我的手適合去彈鋼琴。不過當時條件不允許,就沒學成。”紀匪貼著紙杯吹了吹,垂眸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水,有些泛白的嘴唇被水滋潤,給他平添了一分溫軟。
“那我是第一個說它好看的人了?”周南不動聲色地調笑道,心裡卻猛然浮現出前幾天晚上,這雙手泛著好看的粉色,被他蠻橫按在床上的香豔場景。
帶著哭腔的喘息聲彷彿猶在耳邊,還真是叫人血脈僨張。他斂了斂神,掩飾住自己漸深的目光。
“真是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帶你過來,沒想到白跑一趟。”紀匪有點歉疚地看著周南,“要不,你打個車先回去。在這等著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沒事,反正明天我沒什麼戲份,不急著睡。”周南說完這句話就見紀匪變了臉色,“怎麼?你明天有?”
紀匪點了點頭“恩,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場。拍完明天的估計我就沒什麼戲份了,這個角色就這些內容。”
周南看著紀匪有些苦惱地皺起眉,問道,“龍套角色,應該沒什麼影響吧?明天早上趕回去直接上場也來得及。”
“不行的”紀匪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想吃這碗飯的人太多,我必須把每一個鏡頭都把握好。萬一被哪個導演看中了,我下次可能就不需要跑龍套了。””
“你很喜歡演員這個職業嗎?”周南微微後傾,靠在沙發上問道。
“喜歡。”紀匪幹淨明亮的眼睛裡彷彿有星河閃爍,幾顆漂亮的小星之間交彙著絢爛的光影,在這個秋日的深夜,緩緩流淌進周南的記憶。
他看著面前的人,一種難以名狀的熱烈情緒從心中湧上來。整個人像是一張被水墨暈染開來的宣紙,逐漸有了鮮活的顏色。
如同孤寂了太久的靈魂終於尋找到屬於他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