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就出了門,日暮天黑才回到左所。
陸準醉意微醺,心情極好,進書房的時候,樂得跟挖到寶了似的。
見馮謙坐在案後自己的位子上看書,也不打擾他,徑自在一旁的圈椅上隨便坐了,仰著頭,不一會兒,竟還哼起小曲兒來。
“陸爺心情不錯?”馮謙放下手中的書卷,語氣不善的問道。
“呵,是啊!是不錯!”陸準接了這麼一句,隔了幾秒方才反應過味兒來。他稍坐直了身子,仔細看了看馮謙,有些不確定的反問道,“怎麼……我……不應該心情不錯嗎?”
陸準是沒料到,他這一句話出口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你幹了什麼你自己知道!”馮謙狠狠地一拍桌子,素來儒雅的面上滿滿的怒意。
印象中,馮謙好像沒那麼容易發脾氣吧?這讓陸準不禁詫異,“我幹什麼了?”
馮謙橫眉冷目,“你不知道?”
陸準無辜的攤手,“我真不知道!”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他還特意加了一句,“我就出去蹭了頓飯,招誰惹誰了?不信你問化海啊!”
“我誰都不用問!”馮謙還是怒意不消,但語氣中卻多少摻了些無奈。他從旁邊抽出一頁紙來,推到桌角,手指在上面點了點,說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前所宋千戶說你綁了他的人,把官司打到鎮撫司去了!”
“鎮撫司?”陸準撇撇嘴,表示不屑,“這姓宋的還真會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的人先動的手!”
馮謙挑眉,明顯不信陸準的鬼話,“前所是個什麼德性?他們先動的手?動手打的是你嗎?”
“我……”陸準自知理虧,撓撓頭道,“我路見不平我……我拔刀相助不行嗎?”
馮謙一言不發,只淡定地盯著陸準。
陸準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沒多久就敗下陣來,“行行行,算……是,是我錯了還不行嗎?多大點兒事情啊?他告我……他告我怎的?他告了我,鎮撫司的人不是也沒管嗎?”
沒錯,宋瑞堂的確是一時生氣,將陸準告到了鎮撫司。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陸準綁了他的人固然不對,但他的人也未必就站在什麼道德的制高點上了。最終還是得拉下面子,和陸準私底下把事情了結了。
鎮撫司的人更是一個個沾上毛比猴兒都精,這種明顯是兩個千戶之間的小打小鬧,不碰出不了大事,碰了就肯定會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