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開河、邵化海回來複命的時候,小書房依舊亮著燈。
陸準很淡定的問過了孫橋是否安全的被送回去了,又很淡定的吩咐兄弟倆先去休息,繼而更加淡定地在書房裡隨手扯紙,寫了足有上百個‘來日方長’,然後才滿意的去內宅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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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事,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這一晚上又沒有睡好。
次日一早,卯時正,他就被馮謙派人從床上折騰起來了。草草洗漱過來到書房,縮在案前的圈椅裡,頻頻打著哈欠。邵化海給他端上茶,他只抿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繼續無精打採。
馮謙見他完全不能理事,只得放下書來看他,“怎麼了?昨天不好好好的?你該不是昨晚和孫橋促膝長談,累著了吧?”
陸準瞥了他一眼,又打了個哈欠,撇嘴道:“你見我和他促膝長談了?沒說兩句,我就放他回去了。”
馮謙笑道:“以你的脾氣,殺了他是正常的,放他回去可就有鬼了。老實說了吧,他跟你達成了什麼君子協定了?我雖然昨晚不在場,但是,化海已經跟我說過了。”
陸準聽罷,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他都跟你說了,你還問我幹嘛?”
這擺明瞭是不想配合了!
馮謙有些無奈的訕笑兩聲,搖了搖頭。
陸準就是吃準了他的這兩個親兵的嘴巴絕對夠嚴,就算馮謙和陸準是發小,就算陸準視馮謙為肱骨謀士,對他基本上言聽計從,但邵開河、邵化海還是知道自己應該效忠的到底是誰,左千戶所又是誰說了算。
“行了,不逗你了。”馮謙舉手投降,“說說吧,孫橋是給你灌了什麼湯什麼藥,才讓你高抬貴手,饒了他一條小命啊?”
昨晚不讓人去找馮謙,陸準是怕有馮謙在場,他會聽不完故事。而現在,顯然沒有這個顧慮了。他抬手揮退邵化海,書房內只剩下了他和馮謙兩個人。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一字不差的,給馮謙講了一遍。
“我要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陸準的語氣裡絕沒有商量的意思,“馮謙,你該知道,我只是個千戶,上頭還有指揮僉事、指揮同知、指揮使,我想要重振孝陵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事情明顯沒有那麼簡單。不在其位,我可能永遠都沒有資格去謀其政!你是我唯一的智囊。我的意思很明白了,這個時候,你是時候為我算計一下了吧?”
馮謙皺著眉,細細思索,半晌,卻輕輕搖了搖頭,“不行,陸準,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陸準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隨即,笑著點頭說道,“好,從長計議,可以!你是我的智囊,也是我兄弟,你可以阻止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