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哥?”宋摘星聽到這個名字,就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馬擺出了一幅苦大仇深又十分委屈的表情來,對鄧博遠說道,“大人,他好好的啊!我們昨天堵百戶衙門的六個人裡頭,就只有六子哥毫發無損了!”
說是毫發無損,其實也不對。
畢竟人家六子昨天被陸準弄傷了脖子,那是宋摘星親眼所見的事情。只不過,比起其他人而言,他的傷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了。更何況……
“昨天小人在去值崗的路上,被左千戶所的人擄走。動手的那人,逼迫小人帶他去找另外幾個人!小人雖抵死不從,但實在是熬不過他嚴刑加身,您看看,小人的肩膀就是被那人的匕首給捅成這樣的!”宋摘星一邊說著,一邊故意展示肩上的傷口,一夜的時間過去,竟然還真的顯出重傷的樣子來,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可憐了不少,“小人本想著,將他引到六子哥那裡,讓六子哥來收拾他總行了!可誰想到?他非但沒把六子哥怎麼樣,還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給他那兩個雙生兒女去買新衣服。還告訴了他,想要回東西,就去左千戶所找張應奎張大人,說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在潘文達那裡!”
這一番話說下來,鄧博遠聽得的眉頭不覺間越皺越緊。
“這番話,你是親耳聽到?”鄧博遠追問道。
“大人,千真萬確啊!”宋摘星連忙說道。
如此的言之鑿鑿,絲毫不似作偽。即便平日裡對宋摘星這樣的小蝦米瞭解不多,但鄧博遠也不禁有些相信了他的話。但事關左千戶所,他怎麼也要認真想一想才行!想到這裡,他對宋摘星的態度才稍微好了一些,“宋摘星,你很好!這裡暫時沒有你的事情了,你且先退下吧!等本大人需要的時候,再吩咐人去找你。”
宋摘星知道自己這就算是過關了,喜出望外,趕忙謝過鄧博遠,急匆匆的退出去。生怕自己的動作慢了一點兒,讓對方突然改了主意。
而此時的鄧博遠則坐在自己的椅子裡,陷入了沉思。
※※※
一場報複性事件看似沒有在前千戶所激起多大的漣漪。
很多人都知道,陸準現在手中握著兩個千戶所,左千戶所又是人家的嫡系,兩所之間,即便沒有道理,陸準的也難免會偏向左千戶所一些。更何況,堵門事件原本就是前千戶所惹出的大麻煩,有能耐你抓到人吶!沒能耐,陸準會做這個主才叫怪了!
認命,這聽上去很無奈,卻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心理。鬥不過嘛,認命就認命唄,以後繞著人家走就是了。
唯一可以稱得上波動的,大概就是蕭贊又跳出來秀了一圈存在感,揚言要給前千戶所受傷的兵丁做主。當然,沒有誰會把他這番話當回事兒!做主,那要有實力才行的。沒有實力那不叫做主,跳梁小醜什麼樣,指揮使大人就什麼樣。
不僅黎鴻禧對蕭贊表示敷衍,就連身處漩渦的鄧博遠也沒有搭理他。
鄧博遠此時心情很煩,他想了整整一天,卻怎麼想,怎麼覺得事情越來越亂。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又找來心腹,抽絲剝繭的分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