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張應奎依舊在看著那堆被陸準送過來的東西發愁。
他手下分管五個百戶所,能用的人不少,但求穩的性格也導致了他生性多疑,能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尤其是在潘文達受傷之後,他竟突然覺得,自己一時間好像找不到人商量事情了。
“唉……”張應奎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門扉輕響,吱呀一聲,不著痕跡的被人推開。進屋來的人腳步極輕,張應奎聽到聲響,抬起頭,“菁兒?你怎麼來了?”
“爹。”張菁叫了一聲,上前將手上端著的飯菜放在張應奎身邊的桌上,“爹,公務繁忙也不能連飯都不吃了啊,先吃飯吧。”
張應奎膝下無子,只這麼一個獨女,是他的掌上明珠,平日裡就寶貝得很。因此,盡管心情實在是不好,但他依舊和顏悅色的笑道:“菁兒,爹暫時不想吃,你先端下去吧。”
“爹,您怎麼了?”張菁上前晃晃他的胳膊,忽然恍然大悟,“是陸準給您添堵了吧?他怎麼總是這樣啊!”
“噤聲!”張應奎難得吼了一句,隨即,皺著眉頭低聲道,“菁兒,爹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陸大人的名諱不是你能隨口叫的!就是你爹我,也不敢這樣非議陸大人!這種話,以後切莫再講!小心隔牆有耳,禍從天降!”
張菁不屑道:“我就沒看出他哪兒好!不就比我大三歲嗎?您是長輩,他論輩分是您侄子,還不該讓讓您?”
張應奎苦笑著搖頭,“傻丫頭,他是我侄子,我是他孫子!這些事情,你們女兒家不懂,不要摻和進來。”
“什麼嘛!女兒家怎麼了?”張菁不服氣的說道,“爹,您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發愁嘛,依我看,有什麼好發愁的?他自己扣下的東西憑什麼推給您啊?您派人還給他,讓他愁去不就得了嗎?”
張應奎嘆著氣,頻頻搖頭,“菁兒,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這件事情,你不要多管。否則,萬一惹火上身,爹都保不住你。”
張菁貝齒輕咬薄唇,低下頭,對張應奎的警示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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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賀有心的幹涉之下,鄧博遠派到左千戶所打探訊息的人直到次日午後才將事情都打聽清楚。並且從真真假假的言語中,得出了陸準希望他得出的結論。
“大人,都查清楚了。”心腹在鄧博遠面前表現得有些興奮,畢竟他是費了大力氣的,自然希望獲得應得的贊賞,“我們的人多方查訪,進展的不算很順利。但好在左千戶所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還是找到了突破口,終於把您吩咐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