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準的話給了翟樹勳莫大的鼓舞,讓他這一次的冒險變得有了價值。
在陸準肯定了雙匕首的作用,並且還將自己的一對匕首送給他之後,翟樹勳相信,自己一向固執的父親恐怕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了。
喜滋滋的翟樹勳和目露羨慕的翟樹功被陸準打發走後,翟化滿面憂心忡忡的站在一側,皺眉道:“大人太縱容他了。”
“誰?”陸準心中明明知道,卻依舊反問道。
“翟樹勳。”翟化冷硬的答出這個名字。
陸準笑道;“我以為你會說是翟化!”
翟化的目光閃過一片茫然之色,沒有聽懂,自然也就接這句話。
“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剛剛為什麼沒有人替你說話。”陸準看向翟化,見他那一臉茫然依舊,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你這榆木腦袋,除了打打殺殺你還知道啥?想想看,左千戶所轄下,一共有十個百戶所,只有你的百戶所不做生意,擎等著吃現成的。知道其他的百戶所對你有多大意見嗎?”
“卑職練好兵了!”翟化不服氣的爭辯。
“練兵?”陸準嗤笑一聲道,“你告訴我,你拿什麼練的兵?那你翟家祖上傳給你的金銀財寶?你們翟家武風傳家,窮的底兒掉,你自己和你那妻兒家小夠不夠吃喝的?還不時的要貼補貼補你夫人的那幫子親戚吧?自己都養不活了,你還養兵?你拿啥養兵?養都養不起了,還有人讓你操練呢?沒揭竿而起、斬木為兵,造你的反嗎?”
“當兵吃糧,天經地義。”翟化猶自梗著脖子,不肯服氣。
“你當兵吃糧,人家就不是當兵吃糧了?人家當兵吃糧,糧食自己買的。你當兵吃糧,糧食別人買的。你告訴我,這憑什麼?”陸準盯著翟化的眼睛問道,翟化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不說話。陸準皺眉喝道,“抬頭!敢做不敢當也是我教你的?”
翟化人已中年,被一個二十剛到的小年輕如此訓斥,心中卻沒有半分怨懟。他清楚陸準五年來為了照顧他的脾氣到底扛住了怎樣的壓力,也知道他一家子吃喝用的靠朝廷根本是杯水車薪,基本都是陸準自掏腰包。
“聖人說什麼來著?不患寡,而患不均。意思知道吧?不怕大家都沒有,就怕大家都分的不均。人家做生意辛辛苦苦賺的錢,憑什麼給你啊?你百戶所轄下的營房是修繕的最好的,兵械是配備最齊的,就連兵餉,你報上來多少人,我就給你多少人的。裡面有多少是餘丁、補丁這個你自己清楚吧?”陸準說的,翟化全都清楚,只不過之前他都把這個當做是自己應該得到的,“翟化,我不是左千戶所的正千戶了,我現在是孝陵衛指揮僉事。左千戶所我不能事事幹預,你說,你這人緣,早晚讓人玩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說怎麼辦?”
翟化想了想,有些賭氣的說道:“孝陵衛屬留都親軍衛,也是衛所,應時時備戰。卑職練兵難道還練出錯了?明明是他們只顧私利,將衛所都當成了經營之所,行商人之事,巧取豪奪,兀自享樂。這般下去,孝陵衛早晚沒落!”
“呵,有意思了,我倒是少見你一口氣說這麼一大堆的話。”陸準笑道,“那依你所說,大家都練兵,一塊兒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