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你瘋了!”劉敬猛地退後,劫後餘生,瞪著眼,驚魂未定地喝道。
如果不是那與他相熟的首領眼疾手快,將那一刀架住,怕是他的腦袋剛剛就要搬家了。這怎麼能不讓他後怕?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葛爺。”尹滄收回刀,卻並未插入刀鞘,站在原地不動,對那首領解釋道,“我家少爺囑咐過,雖然說,的確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但陸準是條瘋狗,還是少留下線索為好,免得他狗急跳牆胡亂咬人。這個劉敬先前就與陸準有過節,很容易被想到。我倒是無所謂,但如果順藤摸瓜摸到了各位,可就不妥了。我可以加銀子,買他這條命。”
有理有據,也丟擲了香餌,只等著葛雲森上鈎。
但讓尹滄很是詫異的是,葛雲森想都不用想,就對他默默搖頭,“我是拿錢賣命,賣別人的命,也搭上自己的命。沒有錢是我不想賺到的,但這個人你不能動,我留著他有用!如果非要動他,除非你先動動我。”
那邊正忙著找石頭蓋井的手下們聽到這話,紛紛直起腰,殺氣四溢的朝這邊看過來。尹滄權衡利弊,只得暫時忍耐下來。
“好,那就看葛爺的面子,放他一馬。”尹滄收回了刀,獨自走到一邊坐下,默默無語。
葛雲森的手下辦事效率很高,不過片刻的工夫,一切都已經做好,看起來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出門,若無其事的分散開來。此時已經宵禁,他們卻知道如何能躲過巡邏的更兵,更知道如果不幸遭遇了該怎麼回答對方的盤問,才能免除拘捕和刑責。
身後的枯井下,高有法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窩著身子躺在應該足有膝蓋高的淤泥裡。他被卡住了,上面還壓著人。
這口井打得實在是小,扔下三個人,高有法覺得自己快要被壓死了。
“……兄弟,你……你動一動……”高有法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其中一個人,對他說道。
此時,就要感謝那塊臨時找的石頭了。
石頭雖然夠大,但並不是嚴絲合縫。而是有很多地方都露出了孔眼,幾處孔眼還算得上相對較大。一個人從下面爬上來鑽出去,那除非變成蛇,或許還有點兒機會。因此,這樣根本抓不住的機會,葛雲森並不介意給人家留著。
空氣從孔眼中鑽進來,一同鑽入的還有些許的月光,雖然不亮,但也不至於是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到。
只不過,或許是近日雨水多的緣故,下面十分泥濘,一股股難以忍受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嘔。但是話又說回來了,爛泥很高也是福氣,再加上面積小,剛好卡住,否則,他們不是早摔死了,也會嗆死在泥裡。
“老天爺保佑。”終於從下面挪出來的高有法一手扶著剛剛醒來,不知所措的親兵,嘟囔了一句後,看向勉力自己倚牆站著的親兵道,“你還撐得住嗎?我們得想辦法出去。當然,我不需要你幫忙,你們兩個互相扶著就好。另外,你們身上如果帶了什麼硬的東西,能借給我用用嗎?”
“匕首?”重傷的親兵倚在牆上喘氣,從懷中靠近腰部的地方真的掏出一把做工十分精緻的匕首來遞給他,緊接著問道:“你打算怎麼辦?爬上去不可能,這既然是枯井自然也沒有來水的地方,怕是就算有水道也早被堵上了。再說了,我們又不知道方向,萬一走錯了。”
“不會!我的鼻子會告訴我往哪裡走!”高有法接過匕首,將兩人推到一塊兒,“你們互相扶著,我需要一些時間。穿山甲,穿山甲,我這諢號可不是取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