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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執筆丁松奇 (2 / 2)

焦竑無意中瞥到那封信,頓時奇怪起來,他皺著眉頭道:“這字……這字我似是見過啊……”

“哦?你見過?”焦文桀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今年二十七歲,自從嘉靖四十三年鄉試中舉之後,一直潛心讀書,出外訪友,訪的也是些舉子,交談詩書禮義,與葛雲森那樣的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無論是張顯奇所說,還是看這封信的措辭、落款,都是葛雲森或是他手下的人所寫,按理說,焦竑絕對不可能認識此人才對。想到這兒,焦文桀頓時覺得事情蹊蹺,“你快回憶回憶,到底在哪裡見過?”

焦竑點點頭,拿起那封信,對著上面的字跡認真的思索了好一陣,突然拍案道:“我想到了!這是和我同榜的那個舉人丁兄所寫!”

“丁兄?他叫什麼?”焦文桀連忙追問道。

“他叫丁松奇,表字樹彰。不僅和我同榜中舉,以前還曾和我在同一個書院讀過書。只不過他家中遭遇了變故,家道中落,自那次試後一別,他就無法再繼續學業了。為了生計,他在城隍廟替人家寫書信謀生,南都城裡見過他字跡的人很多。您看這字,獨有風骨。當年我跟他同窗讀書時,就曾很是羨慕他這一手好字。我敢肯定,這正是他親筆所寫!”

“丁松奇……丁松奇……”焦文桀點點頭,在腦中思索,卻不能得知這個人到底和葛雲森有什麼關系。想而不得,他只得再次問道,“那他現在還在城隍廟替人寫書信嗎?”

如果依舊在,那或許可以認為,葛雲森跟他本身沒有什麼關系,只是拜託他寫了一封信而已。不過,好歹是一個線索啊!

但焦竑的回答,卻讓焦文桀大跌眼鏡,“已經不在了!聽說月前城中新立了一個當鋪,名叫公平當,他從當鋪裡頭借了一筆銀子,已經回家專心讀書去了,據說明年就要赴京趕考。”

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焦文桀就又恢複了信心。有這麼一條線索,那總比沒有強吧?

“他家住在哪裡?我去問問。”

焦竑隨口說了住址,就看見焦文桀撂下碗筷,站起了身。他見狀,連忙喊道:“爹,您不吃了?”

“我現在就去問問,免得錯過了訊息!”

找人這種事情,距離的時間越長,找到的希望也就越渺茫。焦文桀現在是一個人了,沒人幫他。所以,哪怕只找到那麼一星半點兒的可能,他都必須馬上去驗證。否則,一旦錯過,那就是悔之晚矣啊!

當然,這一切都在陸準的算計之內,陸準當然不會讓他白跑一趟的。

其實從那封書信的書寫開始,陸準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他從陽九口中知道,丁松奇這個人,學問不見得有多好,但他寫的字,寫的是很漂亮,很有水準的,在書生間備受推崇。如果僅僅是寫得漂亮,那他還不會太當回事。但這個人曾經在城隍廟替人家寫過書信!所以,認識他的字的人其實很多。當然,陸準所覺得認識他字的人,絕不會是請他代寫過書信的人,因為那些人根本就不識字!更遑論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因為他字寫得好,陸準篤定,他代寫書信時,會有很多懂行的人圍觀。

而只要焦文桀想到字跡這一條,他去打聽一下,應該就能夠打聽到這封信是何人所寫。就算他最終還是意識不到,那也沒關系,陸準自然會命陽九安排人,將這個訊息透露給他。

得到訊息的焦文桀果然急切地去找丁松奇,而丁松奇則因為孫橋的突然造訪而‘恰巧’在家。見到焦文桀敲門進來,原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而只是胡天海地沒話找話的孫橋立即選擇了告辭,將時間留給兩人。

“聽竑兒說,你是他的學兄?我是他的父親,叫你一聲樹瀚,你不會介意吧?”

丁松奇對焦文桀的莫名造訪很奇怪,他與焦竑也沒有那麼親密,而且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見過了。但丁松奇此人生於優渥,書香世家,如果不是家道中落,怕是早已中了進士。從小受詩書禮教,對於禮儀很是重視。人家既然找上門來,就不能無理的對待。

於是,藏起心中的疑惑,丁松奇笑道:“當然,您是焦學兄的父親,自然就是松奇的長輩,稱呼表字理所應當。來,焦伯父,您請坐,有什麼事情,您坐下來,慢慢的說。”

焦文桀只得耐著性子坐下來,但剛一坐下,他便還是急性子的掏出了那封書信,對丁松奇問道:“不瞞樹瀚,我今日來,是為了這封信。這是旗手衛指揮使張大人交給我的,與我的一個後生晚輩的失蹤案有莫大的關系,還望樹瀚不要隱瞞,如實告知!”

“唔,這字……”畢竟才寫過沒有多久,丁松奇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字跡,“這封信,的確是晚輩所寫。只不過,卻是受人所託。”

“不知何人所託?”焦文桀趕忙追問道。

“嚯,真是不巧得很!”丁松奇笑道,“你們兩個剛剛還碰了面的,就是那位剛剛離開的,他是公平當的掌櫃,名叫孫橋。不瞞伯父說,那可真是個急公好義之人吶!晚輩家道中落,在城隍廟替人寫書信、狀子,勉強餬口而已。本以為以晚輩的微薄收入,今生必定是科考無望了。因家境貧寒,而不能登進士及第,實在是我輩讀書人莫大的遺憾。但就在月前,公平當主持售賣了一批古玩字畫,緊接著就向寒門舉子借錢,說是可以典當才華!供應衣食,資助科考,而且一旦考中,不索取利息,只求本金。若不能考中,也不過是打三年的白工,左右科考三年一次,這三年間,也不至於因為沒有銀子養家餬口而舍棄前程。這樣的好心人,真是不多了啊!”

說起孫橋,丁松奇滿眼都是敬佩。

他從前也以為商人逐利,但真的遇到了這樣急公好義的善人,卻也是異常敬佩的。說起來,就止不住了。讓焦文桀心中叫苦不疊,卻又不能就這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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