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才商討完事情,外頭卻給鬧了這麼一出事。
他往呼延騅身邊看,那瘦精精的漢人奴隸已經被擋住了身影。
“既是個奴隸的錯,那就一命抵一命便是。”
“對對對!一命抵一命!阿兄,你讓我殺了這個賤奴,給我天狗報仇!”
兀罕原本還畏縮縮地坐在邊上,這會兒聽到話,膽子大了,眼睛也亮了,竟梗著脖子哭嚎起來。
“我的天狗,我最好的天狗!他得償命,都怪他!”
烏蘭臉上浮起幾絲尷尬之色,見叱利昆不發一言,顯然是允了,當即就要拔劍。
劍才出了一半的鞘,手腕上被什麼“咚”一聲打中。腕間驀地發酸無力,劍直接落回劍鞘。
叱利昆抬眼,呼延騅直視著他的眼睛:“特勤,這是我的奴隸。”
叱利昆眯眼,盯著他看了半晌,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
呼延騅神情坦然:“我的奴隸,命在我手裡捏著。兀罕殿下縱狗傷人,我殺一條不聽管的狗,和我的奴隸有什麼關聯?”
“那不是普通的狗!是我的天狗!”兀罕怔了怔,大喊。
叱利昆皺眉:“不過是個奴隸。”
兀罕喊:“對,不過是個奴隸!他害死了我的狗,他要拿命賠給我!”
氣氛有些怪。
趙幼苓悄悄探出頭,正要打量,呼延騅突然側頭看她一眼,將寬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膝蓋上,嚇得她差一些站了起來。
只是倏忽間想起自己如今這一身男兒打扮,又是閹伶的身份,沒叫人識破女兒身,這才稍稍平靜了些,往後退了退。
烏蘭笑眯眯的不說話,再不覺得兀罕的那些哭嚎有何令人尷尬的地方。
他雖是特勤的親信,可到底不是可汗的兒子,論身份,連呼延騅這樣一個跟著多蘭公主改嫁過來的繼子都比不上。
他動不了這位騅殿下,可特勤可以。
烏蘭越想,臉上的笑意越盛:“特勤,那畢竟是兀罕殿下的心頭好。不如把這奴隸給了兀罕殿下,要如何處置,由殿下決定。”
“對對對!給我處置!我要把他的頭剁了,手腳砍斷!他敢傷我的天狗,我要他給天狗償命!”
兀罕吼著,作勢沖到呼延騅身前要去拉趙幼苓。
他長得臃腫,跑動起來裹在厚襖裡的肥肉免不了抖上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