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幼苓比起自己,更好奇安定公主和崔四的八卦,劉拂看了她好一會兒,方才眯著眼睛嘆氣:“你就不能多擔心擔心自己嗎?”
趙幼苓笑:“她既然敢這麼說,我自然就不會擔心。而且,安定公主居然會為了崔四教訓我,難道不應該更令人好奇原因麼?”
哪有什麼原由。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那點男女情愫。
劉拂嘆息:“反正,你要當心就是。安定公主脾氣不好,崔四又是個不要臉皮的,你別叫他們給算計了。”
趙幼苓自然答應會小心應對,也並未將這事在趙元棠她們面前隱瞞。韶王與趙臻為此還特地撥了人在她身邊護衛,唯恐一不留神就讓安定公主得了手。
只是一直到開春,都還不曾出過事,漸漸的,便叫人鬆懈了下來。
天子壽誕通常都會被定做節日。大胤如今這位天子,四月十日生人,故而這日自登基起就被定位同天節,期盼與天同壽。
與從前在京城時一樣,同天節前一個月,教坊司便會召集最優秀的舞姬樂師進行演奏排練。各地則會命人趕在同天節前,將壽禮先行送到京城的家眷或親族手中,再由他們在壽誕當天送進宮。而與大胤素來有邦交的關外諸國,也會趁此機會,向大胤天子送上貴重的賀禮。
今年同天節的準備,從三月便已經開始。
到四月,汴都已是日光明媚,春意正濃。
因昨日剛下過雨,汴都城的天,便如同被水洗了一夜,萬裡無雲,藍得耀眼。這樣的天氣,最是適合各家女眷出遊,因此往乾湖去的馬車便一輛接著一輛,絡繹不絕地走在了城中。
乾湖邊上雖就是皇城,但到底沒將整個湖都包攏進皇城的範圍內。因此,留下的大半地方,便成了汴都城中百姓出遊就近選擇最多的地方。
趙臻自隨韶王剿匪歸來後,便入了宮中,如今也是領了差事,已經在兵馬司任了副指揮。這兵馬司隸屬於兵部,卻僅僅只是負責汴都巡捕盜賊,梳理街道溝渠及囚犯、火禁之事。即便是副指揮,也不過才正七品。
只是官雖小,要忙的事卻不少,以至於即便是像今日這般家中女眷出遊,趙臻都無暇陪同,只能叫趙譽和十郎陪著,又親點了王府十數名護衛左右不離。
韶王府的馬車在往乾湖去的路上,趙幼苓坐在窗邊,拉開一絲簾縫往外看,便見著道路兩旁來往的商販比以往多出了幾倍。
趕車的車夫,挑著擔的小販,還有沒有馬車互相挽著手搖著團扇出遊的姑娘……什麼身份的人都有,一時間,彷彿那乾湖邊上的也不是皇城,不過只是誰家的大宅子,外頭的人雖進不去,卻也不影響他們踏春出遊。
這麼想著,趙幼苓回頭看了眼同樣在從簾縫裡往外看的趙元棠和顧氏,拉著簾子的手動了動,索性將窗子露出大半。
“外頭真熱鬧。”察覺到顧氏對經過的馬匹看了好久,趙幼苓托腮嘆息,“好久沒跑過馬了,早知道這麼熱鬧,就不坐這馬車,將大黑騎出來了。”
趙元棠抬眼,屈指彈她腦門,笑道:“胡鬧,這麼熱鬧,也不怕驚了馬,萬一傷了人怎麼辦?”
“在城中確實不好騎馬出遊,下回不妨去郊外跑馬?”顧氏眨眨眼,“世子昨夜答應,說下回休沐,就帶我們去郊外跑馬鬆快鬆快。”
趙幼苓回首,對上顧氏溫柔的臉龐,正展顏要笑,卻見風吹過一側簾子,將乾湖岸邊那一對對攜手相伴的男女送入眼簾。
“子遲,原來汴都這麼漂亮繁華。”
梳著婦人髻的女子聲音甜軟,嬌嫩嫩的,毫無預兆地飄進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