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身邊跟的是丫鬟婆子。
她身邊是人高馬大的男人。
從韶王府出來,夫妻倆就一同往宮中去了。
皇後和貴妃那兒倒是輕易就見著了,只是一個為人刻板,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擰著眉頭,將人上下打量一番,指出了一堆不合規矩的地方。
譬如說她腰不夠彎,說她嗓子不夠清亮,說她頭上的首飾不夠規格。
而貴妃,恨不能將人留在婉寧宮,笑盈盈地問了許多私房話。知曉她身子才好一些,又叮囑說晚些圓房,不急著要孩子。
等趙幼苓從婉寧宮出來,已經面紅耳赤,恨不能找地方鑽著不動。
可天子那,她還沒去呢。
天子這段日子,似乎一直待在寢宮了。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被趕到了寢宮外,裡頭只留了道士給他送的幾個道童。
那道士的願意,是將幾個道童充作爐鼎,可天子吃了藥只管要胥九辭帶著人從後宮蒙了嬪妃的眼,往他寢宮裡抬。
幾個道童就徹底留在宮裡頭給人端茶送水。
胥九辭站在寢殿外,此時正與幾個徒弟說話,聽見榮安公主與駙馬前來,便抬手揮退徒弟,笑著往前頭看。
宮門之外,光影下,兩道身影並肩而來。男子面容俊朗,女子嬌美靈動,只是一人扶著另一人,步伐緩慢,分明是大病初癒的模樣。
等人上了臺階,胥九辭上前行禮,含笑道:“給公主駙馬請安。”
“義父!”趙幼苓哭笑不得,急忙伸手去扶,“義父要不是在宮裡走不開身,雲雀兒該去府上見你的。”
“都是規矩,胥府的規矩在胥府。宮裡的規矩在宮裡。不能混為一談。”胥九辭見趙幼苓面色好了些,不由笑了起來,輕聲道,“陛下在裡頭,已數日不見外人了。”
知道他是在給自己遞訊息,趙幼苓抿抿唇,緩緩點了下頭。
“但還是得求見。就是意思意思,也得做出樣子來。”
胥九辭頷首,轉身時看了眼靜靜地立在一旁的呼延騅,隨口丟了句話:“駙馬想過,離了左驍衛,要去做什麼嘛?”
他似乎壓根沒打算聽呼延騅的回答,說完就轉身進了天子寢殿。
殿門是小道童開的,有些吃力,探出腦袋還往外看了看,對上趙幼苓好奇的視線,呲溜縮回門後。
不多會兒,胥九辭回來。
他後腳才走出殿門,小道童就又探出頭,哼哧哼哧關上了門。
“殿下不見人。”胥九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