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苓神情一變,卻不想薛百戶先跳了起來:“是不是贏了?將軍是不是贏了?”
這一回,不等趙幼苓再趕,他直接丟下人,就往外頭跑。
吐渾的攻勢比她想象中的要猛。
就好像是早就有了計劃,但又似乎有些太過於急功近利。
這一仗,打得趙幼苓忍不住就這麼睡了一晚,翌日天亮,不過才睜開眼醒了會神,就聽見院子裡丫鬟們歡天喜地的聲音。
——吐渾退兵了!
如潮水般湧來的吐渾兵,如喪家之犬,七零八落,狼狽不堪地逃走。
他們來時三萬兵馬,去時所剩不過一萬有餘。
就連他們領兵的幾個大將也被人拿下,押進滄州城。
茯苓說,是駙馬指揮得當,將吐渾領頭的大將斬落馬下。
又說駙馬命人找來火硝,製成火球,投石器將火球投向吐渾大軍,外頭包裹的部分很快燃燒殆盡,裡頭的□□頓時炸開,當場就炸死了不少人。
又說吐渾的大將被抓後,根本經不住打,就老實交代了突然攻打滄州城的原因。似乎是吐渾王死了,如今稱王的,是吐渾原先的左賢王。為了能夠在左賢王面前討好,他們就決定冒險突襲滄州,奪下了滄州城給新王當賀禮。
不光如此,那大將還交代了從前如何和唐總督套近乎,變著法子有來有往地送了多少糧草女人。
茯苓說了很多,下人們還不時補充,竟是將一整晚的戰事用他們的方法,再次展現了一遍。
趙幼苓直到外頭百姓的歡呼聲響徹街巷,才見到了終於得空的男人。
男人從進門開始,一雙眼睛就沒有從她臉上挪開,目光相接,情意相連,片刻都不忍分離。
明明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分別,就好像分開了一世。俊朗的面龐上沾染了血水,眉眼冰冷中帶了春日稍暖的溫和。
“將軍!”
下人們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又早在外頭聽聞了男人做的事,親眼見著他走過,一個個激動不已,難掩仰慕之情。
他微微頷首,面色不便,目光彷彿黏在了趙幼苓的身上,錯過一個個圍攏上前的下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並不言語,只是伸手扣住她的五指,將人牽著,走回到他們的房間。
茯苓忍笑,闔上門。
門外的下人們這時也都低低笑了起來,輕著腳步從院子裡出去。
屋裡很靜。
趙幼苓抬眼看呼延騅,到嘴的話,不過才開了一個頭,男人的手掌便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將人抵在門上。
高大火熱的身體壓下,緊緊抱住人。
她下意識要喊他的名字,卻聽見男人沉悶的聲音滿是憾然道:“我在城牆上眯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