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苓睜眼,窗開著,她抬頭看一眼外頭的天色,黑黝黝的,已經要入夜了。
“怎麼這時候突然急召?”趙幼苓換了身衣裳,匆匆往前頭去。
韶王父子已到了門口,見面同樣也是一頭霧水,直入了宮,被一路領到天子寢宮前,才由太監告知,是天子突發急症,病倒了。
趙幼苓有些疑惑:“怎麼會突然發病?”
太監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趙幼苓見他面生,知不是胥九辭身邊的人,便不再言語,帶著滿腹疑問,跟著韶王等人進了內殿。
天子寢殿燈火通明,如同白晝。連夜空的星光都被遮蓋。
太子翹著腿坐在外頭的羅漢床上,身後侍立著幾個面容姣好的宮女,見趙幼苓他們走近,不慌不忙行禮。
“父皇如何了?”韶王問。
太子懶洋洋抬起眼皮,連裝樣都不願:“道長在看。”
韶王皺眉:“未宣太醫?”
“宣了。”太子滿臉不耐煩,“不中用的東西,被母後趕出去了。”
趙幼苓抬眼去看,內殿還懸著夏日用的竹簾,簾後隱隱能瞧見皇後和道士的身影,那個穿著法衣的牛鼻子手中不知捏了什麼,似乎與皇後說了幾句話,就將東西送進了天子的嘴裡。
多半又是什麼丹藥。
她回頭看了看太子。
太子滿臉不悅,聽簾後傳來天子的咳嗽聲,他這才斂去面上不加掩飾的煩躁,堆出滿臉擔憂。
“父皇,父皇,您可好些了?”
一邊喊著,一邊快步掀了簾子往龍榻前走。
趙幼苓跟著過去,抬眼便見著了站在天子身側的胥九辭。
後者看她一眼,沉默不語,只放在身前的手悄悄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天子突發急症,歸根究底,是得知了外面的戰事,又得知太子做的那些蠢事,一時氣急攻心,昏迷前命太子將韶王父子三人召進宮。
這會兒服過丹藥,精神大振,已能正常坐在龍榻上,神志清醒地看著所有人。
“封,韶王世子趙臻,為平西將軍,領三萬兵馬,增援昆南……”
“不可!”太子反對。三萬兵馬交給趙臻,萬一他帶著人突然折返奪宮怎麼辦!
天子的話被徑直打斷,冷眼看向太子,道:“那就讓你三弟去。”
太子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