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暫且不論,後來太子與吐渾合謀一事,皇後難道不知?大胤的江山姓趙,太子亦是趙氏的子孫,沒有子孫拱手將祖輩打下的江山送被別人的事情!且這個送,還是為了私利,為了陷害我父王。”
“因小失大,太子是不是壓根不知道這個詞?太子少傅或許該被人吊起來狠狠打上一頓,才知道太子若無德,則天下亡。”
皇室子孫中,兄弟相爭的事從不見少。
可拱手讓山河,只為了陷害兄弟的事,只怕古往今來,唯獨太子趙灃一人。
趙幼苓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皇後眉頭皺了幾許,到底說不出什麼駁斥的話來。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
“你認定太子會失敗?”皇後突然問。
趙幼苓捲起袖子,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皇後,難道你認為我父王會輸?皇爺爺站在我父王的身後,哪怕父王日後當不了太子,那個人也絕不會是皇後的兒子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太子手底下都有什麼人幫他?”皇後發笑。
趙幼苓看她:“不需要知道。”
外面的喊殺聲此起彼伏,卻似乎偏偏繞過了坤明宮。所有的怒吼慘嚎都與這裡無關,彷彿隔著水岸,在看對面修羅地獄。
皇後發不出聲音,只能望著敞開的殿門,陷入沉默之中。
天子寢宮內。
胥九辭擦掉了天子嘴邊的藥漬。
宮女太監們哆嗦著跪在地上,聽著殿外兵器撞擊的聲音,差點哭出聲來。
“這些人還是膽子太小了些。”天子垂眼道。
胥九辭淡淡道:“都還只是孩子,沒經過什麼風浪,自然比不得。”
天子輕哼:“韶王把朕的寢宮守得如同鐵桶,光是聽聲音就叫他們怕成這樣,要是人真打進來了,豈不是跪著就要把朕賣了。”
知道天子這是喝了藥,嘴上苦著了不痛快,扯了幾個奴才說幾句。胥九辭往底下看了看,示意人都忍著,這才走到殿前,隔著門站了一會。
雖然早有準備,也知道太子今日必定會有動作,但當人真的圍住天子寢宮,胥九辭仍舊免不得搖了搖頭。
認命未嘗不是什麼好事。
何至於非要在外頭鬥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