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趙嫿托腮問。
“戎迂六王子, 這次代表戎迂大可汗來祝壽的。”趙幼苓道。
趙嫿一聽, 放在桌案上的手屈指敲了敲:“和親……就是要嫁給他?”
大胤對西北關外的吐渾, 南邊沿海的倭人向來是深惡痛絕, 有著血海深仇。而對於向來中立的戎迂, 從來關系平平,不疏遠,但也不十分親近。
戎迂的中立,建立於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的基礎上。一旦有了些許利益上的沖突, 戎迂不用多想,就可能會倒向吐渾。
畢竟,戎迂當年便是從吐渾分出的一支,即便有著各種方面的不和,但缺乏強兵的戎迂如果為了自保, 或是發起進攻, 必然少不了吐渾的幫助。
反而言之, 如果戎迂和吐渾發生了激烈的沖突,也一定會依靠大胤, 向大胤請求兵力的援助。
“聽說戎迂之前那位同陛下關系不錯的大可汗死了, 這個就是新的大可汗的兒子?我記得,好多年前,魏大人還出使過戎迂,轉眼物是人非,稱王的人都換了一遭。”趙嫿嘀咕道。
趙幼苓抿唇:“出使過戎迂的魏大人……是那位鴻臚寺卿?”
“是呢,不就是韶王府那位魏側妃的生父。”
王府中的那位魏側妃對許多事, 向來置身事外,也很少會向韶王邀寵。可也許是因為容貌的關系,叫崔氏和甄氏很是放在心上。
趙幼苓想著魏氏,趙嫿又道:“不過魏大人出使戎迂都應該是二十來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戎迂,就算魏大人在這兒,估計也認不得跟前這些戎迂來的使臣。”
說話間,阿泰爾已經走到了人前,恭恭敬敬向天子和皇後行了個戎迂人的大禮。
與呼延騅能正常進行漢話交流不同,阿泰爾的漢話坑坑窪窪,聽著實在叫人吃力。為怕在人前出醜,他索性說的都是戎迂話。自有鴻臚寺的官員在一旁為他向大胤天子翻譯。
“這是來自戎迂的六王子阿泰爾殿下。”
因為先前獻禮的時候已經介紹過,官員簡單地又提了一遍阿泰爾的身份。
官員緊接著又介紹站在阿泰爾身後的男人:“這是戎迂的騅殿下。”他頓了頓,補充道,“是老可汗的外孫。”
見呼延騅的視線往他身上落,官員頭一低,擦了擦冷汗。
戎迂王位更疊的事,天子自然知曉。對於老可汗的外孫和大可汗之子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這等事,天子也心知肚明。
見了兄弟倆一前一後站在人前,天子眯著眼,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戎迂的男人看起來比大多數漢人都生得高大一些,膚色略深,眼神堅定,看著就很強健。
“你父汗身體可康健?”靠著鴻臚寺,天子同阿泰爾寒暄了幾句。
阿泰爾略有些緊張,扭頭看了呼延騅一眼,這才回答道:“父汗身體健康,謝陛下掛念。”
阿泰爾說話的樣子略顯得有些笨拙,盡管有鴻臚寺的翻譯,自己說著最熟悉的戎迂話,但也忍不住咬了幾下舌頭。
天子並不在意這樣的失禮,反而慈愛地笑了起來:“王子行六,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