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寸寸摩挲過那經卷。
這樣一卷經……她要抄上多久的工夫?難怪近日她都不大出門了。
江舜心頭又軟,又覺得心疼。
緊跟著而來,便是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能得蕭七桐親手送的東西,本就不大容易。
眼瞧著,這樣一卷經便要到他的手裡了……卻偏毀在這等小人手裡!
她該有多難過?
面上卻還要強作鎮靜。
江舜眼底冷意更深,與之相反的,他面上的笑意也就更深了。
“都濕透了。”他遺憾地道。
金常在瞧見他的模樣,都覺得有些膽寒。
心底更不由感嘆起,這位福儀公主也實在不知輕重了!
而這頭福儀公主的心也“咯噔”沉了下去。
她原本只想要瞧蕭七桐落個水,又或是摔倒在地,再叫小太監訓斥她幾句,好讓她鬧個沒臉。
可誰想到……誰想到沒撞著蕭七桐也就罷了,最後竟然撞了這麼個東西入水!
天知道她三哥對於自己的東西看得有多重要!
她依稀還記得幼年時,四哥拿走了父皇賞賜給三哥的玉佛去玩,後頭三哥將四哥帶到了父皇跟前,三哥當著眾人的面,溫言細語地原諒了四哥,轉頭卻命宮人將那玉佛一點點砸了個粉碎,一下一下,那宮人手裡拿著的石頭,就好像一下下砸在旁觀者的身上。
等砸碎後,三哥又笑著與父皇說:“四弟既然沒有這個東西,便請父皇賜他一個吧。我這個卻是給不了他了。”
那時父皇不僅沒有發怒,還當真如三哥說的那樣,又賜了個玉佛給四哥。只是那之後足足一個月,父皇都未再往四哥生母李妃的宮中去。
後頭四哥在李妃那裡狠狠吃了一頓罰,打那之後,更是見著三哥便要繞道走。
福儀公主回憶到這裡,心頭也不由有了一絲寒意。
她不由得在心頭咒罵起蕭七桐。
這女人只怕是算計準了!
一卷經書本不貴重,但她口稱說是要送給三哥的!這東西一下子就變得貴重起來了!
“如今瞧來,該往父皇跟前走一趟了,莊太傅沒能教好皇室公主,這等罪責之大……該要父皇親自來處理才是。”江舜頓了下,道:“先將公主送往父皇那裡。”
“是。”幾個侍衛應了,上前便請福儀公主跟他們走。
這幾個侍衛都是安王府上的人,福儀的公主威勢在他們跟前,實在不夠看。
福儀公主急了,她咬唇道:“三哥,我不知曉我犯了什麼錯……”
江舜卻連半點目光都沒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