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表達信任的方式,江羨魚不可能拒絕。
她握緊了手心,雙眼彎彎如新月,親切道:“那麼,我收好啦!”
三天後,她將無比後悔此刻的決定。
深夜兩點,她的電話驟然響起,另一端是季太太顫抖的聲音,難掩恐懼:“江、江醫生,真真他……又夢遊了。”
江羨魚一個激靈坐了起身:“季太太你先別急,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話這端,季太太看著赤足坐在陽臺欄杆上仰頭看天的青年,手情不自禁攥緊了電話,努力抑制住聲音的顫抖:“真真他、他現在就坐在欄杆上,我不敢出聲……”
江羨魚已經翻身下床開始穿衣,一邊詢問她:“你報警了嗎?”
“沒、還沒有!”季太太驚惶的搖頭,她始終記得第一次發現季真理夢遊險些跳樓時的情景,當時因為報了警驚擾到他,差一點就釀成無法挽回的慘劇。
她心有餘悸,江羨魚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我立刻趕過去,但是季太太,你仍然需要報警,只是要麻煩季先生先跟那邊打聲招呼封鎖訊息,在我到之前,盡量不要驚擾季少……”
隨便套了件裙子,江羨魚結束通話電話,取了車鑰匙飛奔出門。
一路驅車趕往本市的富人區,在四層獨棟別墅前,江羨魚甩上了車門。
仰起臉,四樓的小陽臺上,季真理正赤足晃著小腿,彷彿在看星星。
江羨魚走進門,季太太一陣風似的撲過來險些把她撞個趔趄,她漂亮的藍眼睛泫然欲泣,整個人已經慌的六神無主:
“我口渴起來喝水,沒想到他竟然就坐在欄杆上,都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好怕……”
她眼眶通紅,江羨魚看到一身睡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走了過來,沖她點頭:“江醫生。”
他表情疲憊,伸手將自己的太太摟進懷裡,小聲安撫。
江羨魚不再耽擱:“我去看一看季少。”
白色的歐式雕花露臺上,季真理穿著件乳白色的v領棉t恤,柔軟寬松的家居褲角微微折起,露出他白淨的雙腳,在夜風中蕩來蕩去。
江羨魚來到他身後,不敢靠的太近,只放軟了聲音輕輕喚他:“季少。”
對方毫無反應,依舊仰著臉,柔軟的劉海被風吹拂,露出一雙深淵般毫無情緒的眼睛。
江羨魚心頭一跳,知道他是抑鬱症發作,潛在的自殺慾望被激發出來,此刻稍不留神就會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她不敢再靠近,只是張開雙手錶示自己沒有惡意,並柔聲喚他:“真理?”
青年的身子微微一顫,旋即轉過臉向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