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又回到那病床上。
黎寺慢慢靠近,細細看著床上的人,手顫抖著往前伸,碰到熟悉的溫度後整個人慢慢放鬆。
他掏出口袋中求來的平安囊放在潔白枕頭下。
牽著的手細微動了動。
黎寺抬眼去看,就見嚴利恆睜開了眼。
緊接著,抓著的手握著緊了緊,只剩骨感。
黎寺俯下身,“我在呢,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說話。我讓醫生先來看看。”
嚴利恆眼睛眨了下,黎寺按著旁邊的呼叫鈴,又道:“雯媽也來了,你沒醒的時候她一直陪著你呢。”
很快,醫生進來了,傅雯站在最後遠遠望著。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這一個星期先觀察下情況,若是出現好轉就先不化療了。”
黎寺把醫生送出門外。
“他這個情況不能說好,保持開心最重要。”醫生嘆著氣走了。
垂在兩側的手倏地握緊,仰頭看著延伸的白,將所有的苦楚重新整理起來,換成揚著的笑容。
在醫院的幾日,嚴利恆的床頭每天都是鮮豔的花朵。
房門又被推開,靠在床頭正看著書的人抬頭,本陰鬱沉默的臉一下柔和。
“我和你說,今兒這束花可新鮮了,叫什麼你猜猜。”黎寺把手中的花插到瓶子裡。
嚴利恆合上書,“虞美人。”
黎寺皺眉佯裝生著氣,“怎麼這麼沒趣啊,就不能故意猜錯啊?”
嚴利恆看著那花,豔麗奪目又富有生機。
“雯媽說今日可以喝湯了,燉了點蓮藕排骨,叮囑我看著你全部喝完。”黎寺湊過去朝他眨眼,表情傲嬌得很。
嚴利恆笑著抬手抵住他額頭,“那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喝半碗,剩下的請某個饞貓幫一下?”
黎寺揚著眉尾,“切,我不。我今兒就看著你把湯喝完!”
“好。”
“我去給花換下水,你等下我啊。”黎寺匆匆道。
嚴利恆依然看著他,視線跟隨。
“我眼光真好,我得把這花拍下。等會兒你拿著我也給你拍一張,肯定很絕。”黎寺依舊不停說著話。
“好。”
攝影機突然對準一處,顯示屏中嚴利恆剛剛看的書不斷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