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慶功宴快結束的時候蘆東和幾個拿著蛋糕來的小師妹打鬧了一會弄的!”
“和好幾個小師妹打鬧??他就不怕他家孟凡雪劈了他!”
“自從我們家裡都破產後,孟凡雪和他就……”
話說了一半耿斌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接著又道:
“呵,不過好久沒看見他這麼忘乎所以了!!”
陸超沒有出聲,像是想著什麼……
“行了我回去睡覺了,趕緊刷完回去睡覺吧,這大半夜的!走廊盡頭唰唰作響,搞的像是靈異事件似的!!”
一個半月後,8進4的比賽在金融學院的主場進行,雖然只是初夏,但比賽當天格外的炎熱……
可能太希望校隊能進軍全國大學生聯賽四強吧,看臺上擠滿了起來助戰的同學,卻也異常的安靜,僅有那不時發出來的驚呼聲才提醒著場上的球員,比賽是有觀眾的……
烈日炙烤著塑膠跑道,空氣裡浮動著瀝青融化的刺鼻味道。陸超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卻嚐到了嘴唇乾裂血腥味
距離常規比賽結束還有3分鐘,邱明在中場偏右路的位置帶球準備傳給上去套邊的陳明昊,看見陳明昊前叉套邊,陸超下意識的撤回到右後衛的位置……
邱明準備傳球之際腳下卻一滑,一個趔趄將球傳到了對方球員的腳下,
場上的形式突然變成了功轉守……
當對方前鋒突入禁區抬腳射門的時候,那右後衛的肌肉記憶在此刻完成一場驚悚的時空摺疊。陸超的右腳比大腦早0.3秒啟動,外腳背迎向足球,付晨已經撲向近角,咬住下唇的力道在蒼白的唇瓣上壓出月牙形血痕。
足球撞上腳背的剎那,陸超突然想起更衣室裡耿斌洋畫的那道閃電箭頭。皮球劃出詭異的弧線,如同被命運之手撥動的彈珠,繞過付晨張開的五指,擦著遠端立柱內側滾入網窩……
看臺上舉著"幽靈刺客陸超"燈牌的女生突然熄滅熒光,塑膠板摔碎的脆響驚飛一群麻雀……
比分牌猩紅的0:1像根燒紅的鐵絲,灼燙著每個人的視網膜……
更衣室的排風扇發出垂死般的嗡鳴,陸超把整張臉埋進冰水桶裡。水面上漂浮著幾根草屑,像被困在琥珀裡的昆蟲標本……
門外走廊裡傳來蘆東摔護腿板的悶響,夾雜著張浩勸架的嘆息:"東少!省省勁吧,比賽都結束了!!!"
“那球就算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該往邊線解圍!卻蹭到了外腳背上變線了!真是成也陸超!敗也陸超啊!"蘆東還在憤憤的道
冰水順著髮梢流進衣領,陸超數著自己在水裡閉氣的秒數。四十七秒時,他聽見柺杖點地的篤篤聲由遠及近,接著是石膏腿蹭過門檻的沙沙響。
"打算把自己溺死啊?"耿斌洋用柺杖尖挑起冰桶,水花濺在陸超球褲上,"高中聯賽決賽上我踢飛點球那會兒,可是喝了整箱啤酒都沒捨得死……”
陸超抹了把臉,抓起毛巾狠狠擦了擦頭:”那個球我明明可以……"
說道一半,將手中的毛巾狠狠的甩在了地上,憤憤的走出了更衣室……
暮色像瓶打翻的鋼筆墨水在天際暈染,陸超蜷在廣場旗杆下。沾著泥漿的球鞋邊躺著半罐可樂,氣泡早已死透。他正用鞋釘摳著水泥縫裡的青苔,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柺杖的聲音,然後耿斌洋的石膏腿就站在了陸超的身旁,上面新添了行歪扭的紅字:「此腿正在戒酒」。
"找了你六個地方,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讓付晨去翻女廁所了!這地方涼,別把自己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