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歡剛溺過水,又在安樂院跪了個把時辰,大腦神經也一直繃著,等這麼一鬆弛下來,便覺渾身疲軟無比,提不起精氣神兒。頭往後一仰,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顧昭歡再醒過來,已是三天後。
晨霧還籠罩著天地未來得及散盡,融融的陽光便迫不及待的傾灑大地。其中一縷便與晨霧交織著穿過窗欞,包裹了顧昭歡小小的臥房。
顧昭歡微微眯眼,有些不適的擋住晨陽,待到雙眼能夠適應刺目的白光後才緩緩放下手臂,躺在床上靜靜出神。
清風端著臉盆走進來,見顧昭歡醒了,喜出望外。“小姐,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大夫說你是受了驚又染了風寒,我這就去給你熬藥。”
顧昭歡叫住了正欲出去的清風,“我睡了多久?”
清風有些哽咽:“三天了……”
顧昭歡點點表示明瞭,又問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我落水的事……事如何處理的?”
清風知她想問什麼,“您放心吧,除了那晚在老夫人房裡幾人,府裡根本沒人知道,只以為三小姐是不慎落了水,其它的,都被老婦人壓下了。”清風忽然話音一轉,恨恨道:“至於汙衊你的那個家丁,如今被老夫人關在柴房,不給吃不給喝,等再過幾日也就死了幹淨了。”
顧昭歡知道老夫人此舉並不是全部為她。一方面是因為她之前表現良好得了老夫人的歡心,另一方面還是為了國公府的體面,若此事真的鬧大,就不僅僅是小姐與下人茍合那般簡單了,屆時怕是要被整個京城恥笑,更甚者,指不定還會有人藉此做文章,影響父親的前途。
但顧昭歡此時也想不到那麼長遠了,她現在暫時還不能讓那個家丁死,若家丁死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她怕是真的無法洗冤了。就算以後誰也不提,但老夫人對她,估計心中也會有那麼一個疙瘩。
於是強支著身子坐起來,清風見狀連忙去扶顧昭歡。“我現在還不能讓那個家丁死。你拿著些銀錢,打發一些信得過的下人,叫他們時時盯著,免得有人想殺人滅口。”
清風一愣,“您是說……有人想汙衊您,讓您在此事上翻不了身?”
顧昭歡冷笑,“可不是?如今有些人,只怕是巴不得我死。”
清風一聽顧昭歡這麼一說,便著急了:“那怎麼辦?這事兒若無法澄清,恐怕老夫人不說,但你今後在府裡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顧昭歡沉思道:“如今我雖被禁足不能出府,但祖母並未阻止你們的行動。必須想辦法讓你們當中的一個出去一趟,替我報個信才行。”
清風見顧昭歡要下床,連忙扶著她坐在床沿,擰了臉盆裡的帕子替她擦臉。有些擔憂,“我們是下人,又是內院的丫鬟,沒個正經理由根本無法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