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前宮廷劇看多了,元姐兒只要一出門,能帶多少人就會帶上多少。此時帶著樓葉離開九公主寢宮時,元姐兒看著門口站著的禦書房小太監,隨手點了幾個,便晃蕩著往前面去了。
元姐兒有個好習慣,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她幾乎從不窺覬。
當年在張家得了多少財物,元姐兒最後只留下沒辦法給出去的兩樣大傢俱,其他的都如數給了賈璉。所以皇帝私庫裡有什麼,元姐兒才懶得去看呢。
後宮與前朝隔著禦花園,雖旁邊有數條宮道直達。只人間四五月,與其走在兩側都是宮牆的宮道上,還不如帶人穿過禦花園呢。
一路宮牆柳,低頭芳草花紅。皇宮很大,但是住的人忒多後,留給禦花園的面積也絕對不會太多。
只一路走來,元姐兒心中感嘆,“這園子要是我自己家的,才不會種這些名貴花草。你瞧那邊,那些樹,長的倒好,可實際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都住上適應京城天氣的果樹,讓宮人們甜甜嘴。還有這些花,養起來多勞民傷財?還不如種一些好看又能結些果蔬的植物呢。”
樓葉出身貧寒,身後那幾個太監也是家無橫財才被送進宮來的。聽到元姐兒這話,都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贊同。
之所以會這般,除了元姐兒說的確實是過日子的實在話外,還有就是元姐兒的身份。
捧高踩低這種事情,忒常見了。世上又能有幾人能夠免俗呢。
幾人也知道元姐兒的性子,雖然得寵,但平日裡卻也極好說話。
於是幾人就紛紛說起京城這邊適合種什麼水果。
李子樹,杏樹,棗樹,蘋果樹......
“再支個葡萄架,再種幾株葡萄。奴才小時候,家裡就種過。不過葡萄頭年不一定結果,即便是結了果子也極酸。等到第二年才能吃出甜味來。聽奴才的娘說過,第三年的葡萄更好吃,可惜第三年奴才的爹得了病,...奴才就進宮了。”
四喜指著禦花園一處笑呵呵的開始說,說到最後卻消沉了起來。
元姐兒見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安慰他的話,只伸長胳膊指著不遠處的假山對眾人說道,“聽說我小時候第一進宮,還在那裡玩過捉迷藏呢。隔了十來年再進宮,倒是隻能遠遠的看著了。”
那時候進宮算是半個客人,現在卻是個奴才。
都不傻,聽到元姐兒這麼說,便又想到了身份上去。
賈政被革職,現在賦閑在家。王夫人僅有的那個五品官的誥命也隨著賈政的被擼,變成了白身。
將來榮國府是賈家大伯的,元姐兒的處境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挺尷尬的。
元姐兒自己沒放在心上,她覺得這樣也不錯。
至少,賈政沒本事幫著賈雨村疏通官路,王夫人也沒那個面子包攬訴訟了。
仰頭看向天空,頭頂的這片方方正正的天空清澈得猶如被水洗過一般。
元姐兒發現整個紅樓的時間走向,不過是幾個人帶來的。
黛玉九.十歲的時候喪父,同年賈元春封妃。
若是按著這個時間來算,她還要在京城這邊多等司徒砍好幾年嘞。
想到這裡,元姐兒便覺得自己對他可真好。呆在京城為奴為婢就是為了他造反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