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不安,到後來的鎮定,崔靜嘉的心起起伏伏的。現在沒有壞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她就當這個孩子好好地。
不過,霍大夫來的如此頻繁,邵氏自然覺得奇怪。崔靜嘉這孩子可能出事的訊息自然就傳了過去。
邵氏本來就對崔靜嘉這一胎看重,現在聽說要出事,難免著急。她們相信霍大夫,這京城裡也不可能有比霍大夫的在這婦科上更為有能力的大夫了。
這太醫也看了崔靜嘉的脈象,完全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而還說這胎養的極好
。
雖然邵氏也感覺崔靜嘉沒事,可是這太醫的話又和霍大夫的話對不上,一時間整個楚國公府的氣氛有些低迷。十二月一來,整個氣溫猛然就低了起來。
崔靜嘉每日就待在暖和的屋子裡,每每要走動,都穿的極為厚重。
給寧氏還有崔舒明的信,崔靜嘉還是沒有送出去。
天氣寒冷,這信送到自家爹爹和孃親的手中定然會讓二老擔心,這回來的路上也不安全,最為關鍵的是,這個孩子還沒有一個定論,到底是好還是壞。
若是好訊息,自然都開心,若是個壞訊息…不說也罷。
臘月初,發生了一件大事。
趙清銘去世了。
崔靜嘉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徹底愣了,原本應該好好活著的趙清銘死了?
十二月中旬。
崔惠音照常去看了趙清銘。時下,已經有了小雪飄揚,房簷上的積水都已經凝凍成冰。
趙清銘已經躺在床上快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病反反覆覆,總是見不得好。每次到冬日,他會羨慕家中庶弟在外面玩耍,現在雖然一個個年歲大了,可是他卻還是很渴望。
這身子,實在是太糟糕了。讓他連吹吹冷風都不能做到,他就像是個廢人一般,被囚禁在這方寸之地。
崔惠音的到來,讓這感覺越發濃烈了。
她的手在外面待得有些發涼了,趙清銘想給崔惠音暖暖手,卻被她拒絕了,因為他的身子最好別碰涼的東西。
他執意,摸到了她冰冷的小手,感受到那刺骨的冷意,卻覺得自己像一個人了。
人若是一旦鑽了牛角尖,特別是越是聰慧的人鑽了之後,那就更加偏執,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顯然,趙清銘就是這個情況,他想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這股念頭來的太快,還沒來得及溜走,就被他死死的攥住。不顧所有人攔著,執意要和崔惠音去外面走走,去看看花園裡的風景。
這動靜甚至驚動了趙國公夫人。
原本趙國公夫人是不打算同意的,可是當自家兒子,跪在他的面前,低聲懇求的時候,她除了哭,沒有別的法子。
她心抽疼,只能同意。不過,卻也只允許趙清銘在外面待上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必須回屋。
趙清銘自然同意,同崔惠音一起漫步在了趙國公府的花園。
男子消瘦的身子穿戴著那沉沉的大耄像是能把他壓垮了一般,冰冷的空氣吹打在臉上,讓趙清銘忍不住閉上眼,感受著這不同的感覺。
崔惠音在一旁擔心的看著他,眉心緊蹙,眼底帶著濃濃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