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恰好被父親埋在邊疆,離這裡不過三十裡。也許是覺得天高皇帝遠,李清元找不到這裡,她從前找到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先帝知道了真相不直接將李清元賜死,現在她好像明白了。
人心所向,帝王權術,非是以帝王之心便可做決定的。追根究底,先帝在等待一個機會,只不過沒想到機會還沒等到,他便突然駕崩了。
蘇黛緩緩道:“往些時候邊關將士問朝廷要糧,朝廷各種理由推脫,更甚者言被途中盜匪所劫,可前些日子,我阿兄沿途設立三十三道驛站,用來經營酒釀生意,路途暢通,無一盜匪阻攔,其中緣由可想而知。”
“邊關將士浴血奮戰,他們卻在華京穿金戴銀,享受榮華。”
“前兩日外敵來犯,我從他們身上找到李清元通敵罪證,是為叛國。”
“我蘇黛今日在這裡懇求大家,幫幫我,將我送去華京面聖,請大家承先帝遺詔,將李清元捉拿歸案!”
下首鴉雀無聲,似都沉浸在蘇黛方才這番驚天動地的話語裡。
鎮國將軍率先派人將聖旨拿過來,確認無疑後轉身道: “國營衛,鎩羽衛隨我進京清君側。其餘人駐守原地聽袁副將指揮,迎外敵!”
“是。”眾人齊齊一聲,響徹天際。
華京城,皇宮。
魏玉年長身玉立於聖顏前,半遮眼眸,看不清在想些什麼:“宋穆雖有欺君之嫌,但屢屢擊退外敵,應當以功抵過論。”
李清元緊接著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誰知將他放在邊疆是否有禍患?”
當朝天子看了一眼魏玉年,後者不為所動,問道:“李相此話過於嚴重,無憑無據如何認定他是禍患?”
李清元瞥眼看向魏玉年,四目相對,暗流湧動,答非所問:“魏尚書身為刑部尚書,可知罪證俱在,私通外敵應當如何論處?”
魏玉年道:“按大啟律法,自然是死刑。”
李清元得逞一笑,轉身面對聖上行了一禮:“多虧英王發現宋穆有私通外敵之嫌,此人定是在他父親當年在世時便暗中籌謀,只可惜當年未能一網打盡,讓他茍活這麼多年。”
聖上皺眉問道:“可有證據?”
“我便是證據。”
殿中珠簾被一隻手撥開,來人面上帶笑,語中滿是虛情假意:“兄長,好久不見,弟弟很是想你啊。”
天子目中閃過一絲異樣,卻絲毫不畏懼:“英王,你可知無詔回京是何罪?”
英王佯裝驚訝:“兄長不知道嗎,我早就回來了,哦,你應當是最後知道的。”
英王話落,門外傳出響動,竟是有人在殿外重重圍住……
魏玉年見狀,暗自隱身,消失於屏風後。
……
皇宮內外被重重包圍,聽不出一絲風聲,大街小巷罕見的人影冷清。
蘇黛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賣菜小販,問道:“今日城裡怎麼這麼冷清?”
小販驚恐看了看四周道:“姑娘,你還是快些回家吧,魏國公府世子夥同中郎將宋穆挾持了聖上要造反,幸好有英王和右相大人在,如今正在宮裡對峙呢。”
“刀劍無眼,仔細被傷,誰知還有沒有內應協助他們。”
小販搖著頭急匆匆離開了,左右苦的都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