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臨眯起眼,反問道:“朱全,你方才聽見了什麼?”
朱全說道:“老奴全聽見了,但是……聖上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自揣度,還請聖上明言。”
季照臨不再賣關子,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朱全一本正經道:“當然是一併斬首,並且還要在城門口懸首三日示眾。”
白芷與守衛一聽,登時面色慘白,身子抖如篩糠。
他們想要求饒,可朱全早有準備,一揚手,侍衛們便眼疾手快地卸了他們的下巴,讓他們說不出話,只能雙目震驚地微張微合嘴唇,眼眶裡盈滿淚水。
朱全笑著說道:“聖上,這樣便清淨多了。”
季照臨冷笑道:“你跟在我身邊,當真是學到了。”
朱全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其實通通斬首不是他的本意,他這樣說,聖上反倒會消些火,做出輕一些的裁斷。
畢竟他們三人當中,還有個女子明顯沒有參與私情,一併治罪,略顯昏庸。
“那這樣吧,這對狗男女,便按照你說的斬首,城門口懸首三日示眾,”誰知道,聖上平淡說道,“而這位口口聲聲說心悅朕的女子,朕倒要看看,究竟是真還是假?”
朱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悲哀啊,悲哀,枉他兢兢業業跟在聖上身邊服侍了一年,自以為將聖上理解透徹,誰知聖心難測,他今日也算是栽了個跟頭。
若真這樣做了,聖上在朝臣中本就不大好的名聲,更是要雪上加霜。
都怪他。
白芷哭得更兇,眼淚水嘩啦啦淌成小溪,沈清檀見了又可憐,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卸掉下巴的,還能說話,於是心一橫,壯著膽子替白芷求饒:“聖上,民女可以接受嚴重一點的懲罰,打板子夾手指都可以,只求不要殺了白芷,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白芷瘋狂點頭,附和著沈清檀的話。
唯獨守衛面色難看,什麼意思?就他一人有錯,迷惑了她們兩嗎?
白芷先前還在欣喜,見聖上不說話,似是在斟酌沈清檀的話,有轉圜的餘地,可太好了。
餘光瞥見朗哥哥面如死灰,往日甜蜜的過往浮現在腦海,想到他真要被斬首,心軟起來,於是支支吾吾的,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沈清檀幫她傳話:“聖上,不如讓白芷自己說幾句,你聽了,再做決斷不遲。”
朱全驚出了身冷汗,何時輪到他人來對聖上指手畫腳?
這姑娘,心悅聖上就心悅,可膽子也忒大了。
季照臨更覺有趣,抬抬下巴,讓侍衛重新安上那個女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