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兒問道:“父皇可知您與相王為何能活至今日?”
“休得胡言!”
韋氏頓時色變,喝斥道。
‘誒,讓她說!”
李顯卻不在乎,揮了揮手。
安樂公主李裹兒是韋氏於流放途中所生,因在車上,準備不足,李顯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她,故名裹兒,裹兒在顛沛流離中出生,身為天家骨血,又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對於李裹兒,李顯的心裡只有虧欠,以致於養成了李裹兒驕縱狂妄的性子。
李裹兒便是毫不忌諱的說道:“祖母誅我李家血親,絕不手軟,小女又聽說當初的大公主姑姑是被祖母親手扼殺,以嫁禍王皇后,由此可見,祖母乃是一無情無義之人,她留著父皇與相王,不是不想殺,而是不敢殺,緣由請聽小女為您道來。
祖母老年稱帝,群臣大多視為兒戲,拆騰一陣子,江山早晚還是要回到李家手上,甚至若有機會,就如今日,還能搏得擁立之功,故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是祖母殺掉父皇與相王,就等於斷了李家血脈,天下豪傑豈能坐視,怕是不出三日,祖母便會人頭落地,想必祖母也清楚,所以說,她年富力強時尚不敢殺父皇,又何況臨到老呢?”
“嗯?”
李顯目中奇光綻現,撫掌叫好:“還是我家裹兒看的透徹,可惜你是女兒身,若是男兒,為父必立你為太子!”
李裹兒哼道:“誰說女兒家就不能當太子,祖母不還是女皇麼?”
李顯這才意識到自己食言,尷尬看向韋氏。
韋氏也有自己的想法,李裹兒這話,說進了她的心坎裡,哪裡會出言指責。
李顯只得嘿嘿一笑,正要說兩句補救話,殿外已有家僕來報:“殿下,李多祚與李湛將軍,及駙馬都尉王同皎來接您進宮啦!”
只見殿外,李多祚與李湛身披鐵甲,腰懸寶劍,走起路來誇滋誇滋直響,王同皎則是一身黑色朝服。
“這……”
李顯有了些心虛。
“成敗在此一舉,父皇若露出怯意,只怕這皇位坐上去了也不得安穩!”
李裹兒從後面推了李顯一把。
李顯想想也是,事已至此,反悔也沒用,索性擺出架式,沉著臉來到殿外。
“臣李多祚李湛、王同皎叩見太子,兵馬儀仗已於宮外備好,請太子起駕!”
三人同時跪地施禮。
“嗯~~”
李顯面無表情,略一點頭,向外走去。
出了東宮,甲兵早已列隊,另有張柬之、崔玄暐與袁恕己恭候,見著李顯,同時施禮:“臣叩見太子殿下!”
李顯轉目一掃,問道:“車馬呢,難道要朕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