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令瘸著腿站在邊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嵐羽澤嘶啞的哭嚎回響在整個長廊內,穿過著幽長的甬道,穿過這枯暗的地下宮殿不停嗚嚥著,可惜除了兩人外,再沒有人能聽得到了。
仙魔大戰之後,隱逸派晴陽閣閣主身殞的訊息飛速傳遍了大街小巷,引起千層浪潮。
魔族被抓獲眾多,只是掀起這場風波的主謀碧陽和其他兩個手下還在潛逃。
花君令拖著瘸腿來到了隱逸山,門派戰鬥的主殿前損壞得不像樣子,彌漫的腥氣哪怕是過了三天三夜依然沒有消散完。
花君令斷著一條腿走路都十分艱難,她也沒有收拾過自己,到如今衣服還是破破爛爛,跟個乞丐沒什麼兩樣。
她在當時混亂的大殿之上想著把葉祁行的骨灰收起來,本著同鄉之誼給他送葬。
可葉祁行的骨灰直接化的收都收不起來,到最後也只撿了他的一把劍。
原來人一死能死得這麼幹淨,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她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麼,從自己腰間快要破爛的兜裡掏出了一顆半金半黑的珠子。
她拿起對著眼睛觀摩了半天,看到珠子上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藍色光暈纏繞在上面。
她自言自語:“說起來這是收葉祁行骨灰的時候撿到的,總不能是他的舍利吧。”
花君令猶豫了一陣,還是收回了自己的衣服裡,先替他放著吧。
她徑直來到晴陽閣,入眼就看到了死氣沉沉的一眾人。
自從葉祁行死後那股怪異的氣氛就一直籠罩在閣內。
大戰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心中哪怕有千萬種情緒,到現在也累得無處發洩。甚至無法哭出淚來,氣氛只是一直沉浸著。
烏銘聽到動靜後抬眼,問候道:“花前輩。”
花君令把葉祁行的劍拿出來遞給了他。
說來這把劍也是他們門派的,花君令不瞭解他們這門派的規矩,與其留在嵐羽澤那讓他睹物思人,不如幹脆把東西拿給他們,也當留個念想。
烏銘接過劍,銀白相間的佩劍沉甸甸地落在人手中,在微光的照耀下依舊散發著亮眼的光澤。
從此今後再沒有了能拔出它的人了。
壓抑的氛圍彷彿在此刻崩離破散,隨之而來的是如潮的淚水。
烏銘眼裡閃著淚光,靜姝捏著衣服抽泣著,徐若清咬著牙淚流滿面。
花君令看著他們這副樣子,心裡也是說不上來的滋味,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有點羨慕葉祁行。
“你命真好啊葉祁行。”她心裡默默地想著。
她走的時候,霆驍從它的屋子裡跟了過來。
她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寵物,牽了牽脖子上的帶子:“你主人死了你知道嗎?”
霆驍歪了歪頭,跟著道:“你主人死了你知道嗎?”
花君令嘆了一口氣,早知道不教它學舌了。
她牽著霆驍再次來到了魔域,她來的途中搖搖晃晃的零件終於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