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一開啟小木屋,眼前一片紅跟喜房似的,要不是茫茫雪原就這麼一個小木屋,他都要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夏黃泉竄了出來,一臉喜氣,“辛忱,來仔細瞧瞧,我佈置的,可還滿意?”
辛忱環顧四周,挺滿意的,只是,“到處都是紅色,你確定不是想刺激姜禾發狂?”
這,她可沒想到了,不過,現在想也不遲。謊話張口就來,只聽見夏黃泉道,“我都給你想好了,姜禾醒來,萬一記不得以前的事,你就是她新婚的夫君。”
辛忱好整以暇,“她要是記得呢?”姜禾要是醒來跟從前一樣多好。
“簡單呀,以毒攻毒。她不是中了一線天,據說發狂時只能看見紅色,這一番佈置算是適應,緩解。總比血淋淋的紅好吧……”
“就不怕適得其反,你的教主有生命危險?”
夏黃泉認真看了看辛忱,“我怎麼覺得,如果要死,你寧願死在姜禾手裡呢!”
“好了,你趕緊走吧。”
小木屋裡寂靜得可怕,外面偶爾傳來一陣陣風過的聲音。辛忱坐在床邊,拉著姜禾的手,“要不是路途遙遠,我就把暖玉床搬過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姜禾呢喃出聲,“水……”
耳力極好的辛忱立刻起身,倒了杯熱水,動用掌力扇了扇,才給她遞了過去。
姜禾靠在床邊,就著辛忱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就偏過頭,嫌棄道,“燙,要冷的。”
辛忱摸了摸杯子,哪裡是燙,小姑娘難道又要喝井水?可別的就算了,這點不行。也不知道她這會到底清不清醒,只能以商量的口吻道,“辛忱病了,打不了井水,你先將就一段日子?”
姜禾並沒有睜開眼,左右蹭了蹭,滑進被子裡,也不再提水的事。
辛忱無奈,又把人給拽了出來,硬是軟磨硬泡讓昏睡的人喝了好幾杯溫水,才放她休息。
天亮的時候,辛忱和衣躺在外側,睡著了。姜禾醒來,見床上躺了個男子也不驚不惱,長得還不錯,就是眼皮下有淡淡的黑。伸手去摸,彷彿想擦掉原本不屬於面板上的髒東西。
辛忱睫毛顫了顫,也不睜開眼,心裡就一個聲音:她醒了。醒了啊,會怎麼樣?一顆心,彷彿在等待淩遲。
姜禾擦了好一會,見黑色還在。頓時頭一歪,湊近了看,呼吸都灑落在了辛忱的臉上。
看著看著,姜禾忽然笑了起來,手摸著辛忱的眼睛一路往下,臉頰,下巴,輕輕揉揉地撫摸,彷彿遇到了一件心愛的衣裳。
到了脖子邊,猛然一個用力,狠狠地掐住,光滑平整的衣裳立刻起了褶皺。
“該死。”姜禾眼角泛紅,閃過一道狠光。怎麼就不能稱自己的意呢,擦了這麼久毫無效果,留著何用?
窒息的感覺從喉嚨破土而出,快速瘋漲。辛忱睜開了眼睛,看著姜禾,沒有反抗。她真的會,殺了自己嗎?
見對方睜開了眼睛,姜禾細細打量,他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道光在緩緩流動,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姜禾追著光,恍惚間,那道光沒有了,眸子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