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豐,那場爆炸已經過去多久了?”齊玉書問站在門口的青年道。
那個叫做瞿豐的青年人有些不忍的勸道:“我的好師兄誒,已經過去三年了,我每次來看你你都只問這麼一個問題,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吧,哪裡還有當年的樣子啊。”
當年a大某間實驗室發生了爆炸,多名學者死在了那場爆炸中,而那天如果齊玉書沒有請假的話他也本該死在那場意外裡,可他並沒有逃過一劫的喜悅。
齊玉書有一個小他一歲的伴侶,他考入研究院的那年兩人聚少離多,時間久了矛盾也就慢慢産生了,實驗室爆炸的前一晚,齊玉書和他的伴侶爆發了一次爭吵,對方提出了暫時分開的想法,齊玉書對此避而不答……
實驗室爆炸的那天,齊玉書因自身問題向導師請假了一天,就在他不在的那天,他錯過了伴侶發來的短訊息,之後等他反應過來時整棟實驗樓已經徹底被火光吞噬了,晚間新聞裡報道出了遇難者名單。齊玉書的導師、師兄弟和伴侶全都在那場爆炸中死的死,傷的傷。
“很正常,人都會老的,看見沒,我已經有白頭發了。”齊玉書指著自己冒出的一兩根白頭發對瞿豐說道。
瞿豐早就習慣了齊玉書的說辭,每次別人來勸他走出陰霾,他就跟別人說:“我老了,我已經老了。”,但未來的科技很發達,三十歲對於現在的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風水嶺。
“唉……隨你了,不過我只好奇一件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瞿豐習以為常地走到齊玉書身邊,辦公桌上放著兩人的合照,站在齊玉書身邊的那個男孩他從沒見過。只憑著自己的直覺,瞿豐覺得那應該是一個性格不錯的人。
齊玉書脫下實驗服淡淡掃了眼照片上笑得燦爛的人答道:“一個很無聊的人,你不會想認識他的。”
瞿豐幹笑了一聲道:“天吶,真可怕,不曉得你們晚上蓋上被子會聊什麼。”
“……”齊玉書默默注視著瞿豐,試圖用眼神殺死嘴碎人士。
瞿豐抬手做投降狀:“開個玩笑嘛,你要去哪兒啊師兄?”
“去醫院。”齊玉書利落地收拾好東西後繼續道:“想他了。”
“去吧去吧,我也回去了。”瞿豐聳了聳肩,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齊玉書走到樓下的販賣機前買了瓶碳酸飲料,瞿豐誇張道:“是要喝完小甜水後甜甜的去見媳婦兒嗎?”
“喝嗎?我請你。”齊玉書又往機器裡投入了兩枚硬幣,他將後買的那瓶飲料丟給了瞿豐。
瞿豐穩穩接住後討好道:“師兄,我這輩子跟定你了師兄!”
齊玉書邊往前走邊擺手道:“我可不敢當,萬一折壽呢。”
輕松歡快的氛圍在齊玉書上車後戛然而止,他一個人坐在車上發了很久的呆。原來才過去三年啊,原來三年這麼難熬……
口袋裡的學生證掉了出來,齊玉書彎腰去撿,那張白底證件照上的青年笑得眉眼彎彎,臉上的稚氣還未徹底消褪,眼裡滿是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郭如浮,這是你延畢的第三年。”齊玉書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對著那張照片說道。
車子緩緩啟動,齊玉書仍沒有放棄自己當時的決定,郭如浮全身高度燒傷,他看到時心痛到不知該怎麼面對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人。
齊玉書一天要簽下好幾張病危通知單,每個人都在勸齊玉書讓郭如浮早些解脫,包括在某位師兄的葬禮上他們也在苦口婆心地勸齊玉書放棄。無他,只是全身高度燒傷加腦死亡本就沒什麼生還的可能了。
一個連呼吸都快無法自主呼吸的人,他真的還能被稱作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