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那只是一句調侃,他隨即說出的話卻讓我無所遁形:“你的眼睛在說你很愛。”
“……是啊,我很愛。”我喉頭哽塞道。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齊玉書和郭如浮了,他們一定恨不得我立馬再死一次吧?
“可是我更愛你們,齊玉書,咱們以前可是睡上下鋪的好哥們兒啊,福福就更不用說了,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你們對我那麼好,就沖這一點,我再愛也得斷了這個念頭……齊升祁還小,他今後需要作出的選擇還有那麼多,我如果真的愛他就該為他早早準備好退路。”懷裡的潔白襯得我更加陰暗惡心。
你好齊升祁,現在是二十三歲的蕭成和在和你說話,也許等你真正知道“愛”的時候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又或者是二十八歲……如果那時的你已經變成了驕陽的話,那我一定是山谷中的晨霧。
齊升祁和蕭成和的命運軌跡彼此錯開的這幾年裡,齊升祁和他的團隊首次斬獲全球新世紀機械設計的大獎,他站在聚光燈下將獎杯舉過頭頂後對著麥克風感謝了自己的父親和導師。
那段時間裡,a大的教授們凡是有機會碰到齊玉書的都會忍不住稱贊說:“齊教授好福氣啊,要不然怎麼說虎父無犬子呢?”
齊玉書嘴上說著:“哪裡哪裡……小年輕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年紀輕輕就這麼張揚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可他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兒了,這是他的兒子,是和他郭如浮共同養育長大的孩子。
郭如浮特地請了長假飛去d國慶賀齊升祁獲獎,一家三口在滑雪場的小木屋裡團聚,彼得為這場“勝仗”烤了火雞,搖曳的燭火中映出齊升祁那張蒼白又憔悴的臉。眉骨釘在他臉上顯得尤為突兀,放他偏過頭時,齊玉書看到了他“千瘡百孔”的耳朵。
“祿祿,爹地該給你準備新耳釘了。”齊玉書舉起高腳杯對齊升祁說道。
齊升祁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耳骨上的釘子,他說:“沒事的爹地,我不疼。”
後來一家三口的合照出現在了齊玉書的朋友圈裡,在齊玉書和郭如浮回去後的第二週,齊升祁收到了一枚藍色的舌釘。
他以為這是齊玉書寄來的,而面對齊升祁的彙報,齊玉書也幾乎是預設了這是他選的禮物。
齊升祁聲名在外,那麼我在做些什麼呢?
受這副軀體的束縛,我沒法兒再繼續與齊玉書並肩作戰,更別提能在科研領域提供任何貢獻了,因此我消沉了很久。
郭如浮問我之後的打算,我狡黠一笑表示:“我還能回去繼承家業。”
不開玩笑,我真有家業可以繼承,只不過當年我死得太早還沒活到我爹媽給我分配好遺産的年紀。
死了快二十多年的人又出現在自己眼前是什麼感覺呢?
老爸老媽圍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隨後我又識趣的說自己這回一定回家乖乖繼承家族産業。老爸大喜,遂大手一揮表示:“讓他賺!”
接手家族生意後的某個深夜,我刷到了齊玉書的朋友圈,齊升祁臉上乖張的釘子看得人心癢,我拼命放大照片,確定他有舌釘後親自為他挑了一枚藍色的釘子。
藍色的小圓珠像一枚戒指那樣被放進黑絲絨盒子裡,我猜齊升祁猜不出是誰送給他的禮物。結果也恰如我所才想的那樣,齊玉書發來他與齊升祁的聊天截圖,意思是:“你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