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腳步一頓,右手自紀淮舟手腕移到紀淮舟腰間,半攬著將他帶上|床。
紀淮舟被困在霍少聞與雕花木床之中,後背抵著堅硬的床欄,身前是男人微沉的吐息聲。對方體溫比方才更高了,灼熱沿著兩人緊挨著的大腿騰起而上。
紀淮舟腦子一片嗡鳴,緊緊抓住身下錦被,用盡全身力氣剋制住自己幾欲顫慄的身體。
輕輕喚道:“侯爺……”
尾音因顫抖而微微上揚,聽起來似乎分外恐懼。
霍少聞目力過人,在昏暗夜間,他看見少年人的面孔愈發蒼白。不易察覺的輕顫如漣漪般一圈圈傳來,霍少聞發出了愉悅的笑聲,胸腔隨之而震動。
強烈的震感流入紀淮舟身體,震得他手腳發麻。
紀淮舟注視著空茫茫的暗夜,緩緩閉上眼眸,傾身環住霍少聞的腰,將頭埋在他頸間,輕輕蹭了蹭。
霍少聞的笑倏地止住。
柔軟發絲掃過他的脖頸,霍少聞垂下眼簾,目光凝聚在半跪在床榻間乖乖抱著他的紀淮舟身上,心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殿下這是在做什麼?”
紀淮舟仰起頭,小聲道:“我、我喜歡被人抱,我以為侯爺也喜歡的……”
又來了。
霍少聞咬了咬後槽牙,自從知曉紀淮舟真面目後,他就格外討厭他這副小可憐的模樣。
霍少聞聲音微冷:“在我面前殿下就不必偽裝了,拿出你最真實的樣子。”
紀淮舟茫然重複了一遍:“最真實的樣子。”
片刻後,他哂笑著搖搖頭:“多年來,我數度命懸一線,為了活下來,我早已習慣戴著面具在宮中行走。如今這副偽裝已與我融為了一體,它又何嘗不是我真實的模樣呢?”
紀淮舟這番話可謂是推心置腹。
他眼簾低垂,神情看起來孤寂又落寞。
霍少聞胸口發悶。
紀淮舟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他很清楚,麗妃逝後,皇帝再沒踏足過玉洛宮。一個被帝王拋之腦後的皇子,哪怕悄無聲息死在宮中也不會引人注意。
麗妃死時,紀淮舟只有九歲。
在宮中掙紮著活下來,他養成這種性子也不奇怪。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