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思念壓在紀淮舟心頭,紀淮舟輕輕嘆了一口氣。
得給自己找點事做,不能再想他了。
黔南諸州的情形,根據霍少聞之語,再加上搜集到的一些文書、他手下商隊帶回的訊息,紀淮舟對黔南的實情已掌握得八九不離十了。
前幾日,他讓況明將編撰成冊的手劄呈給了蕭公,蕭公還未作答複。
還有何事可做呢?
紀淮舟目光落在一旁的香爐中,嫋嫋輕煙自博山爐中扶搖而上,簾外清風掠過,縷縷淡香打著旋飄入鼻端。
紀淮舟決定了,去找奚成嵐。
至於霍少聞的警告……
紀淮舟嘴角勾起微涼的笑,找來應子越給自己易了容。
送風閣。
翠竹掩映,青藤繞牆,紀淮舟踏著卵石鋪的小徑進入園中。過了一個石橋,層層疊疊的花木深處傳來一陣縹緲琴音,和著橋下潺潺流水聲,極為悅耳。
紀淮舟眼含笑意,穿花拂柳,抵達柳亭。
亭中一位男子正在撫琴,一襲青衣,清冷出塵,仿若謫仙。
紀淮舟笑道:“阿嵐總是這麼安閑。”
男子按著弦,眼眸轉向踏入亭中的紀淮舟:“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我有味香總是調不出來,想來請教請教奚大師。”
“你的事都忙完了?”奚成嵐放下琴,起身為紀淮舟倒了一杯茶。
“哪裡能忙得完?”紀淮舟抿了一口茶,重重搖頭。
奚成嵐摸了摸紀淮舟的頭,笑得溫溫柔柔的:“小七累著了?”
“倒是沒有……阿嵐,你幫幫我。”
奚成嵐於紀淮舟而言,是半個師父,半個摯友。
他的調香之法便是從奚成嵐這裡學的。
紀淮舟支起雙手,下巴搭在手背間,表情頗為苦惱,“那香是杏花香,沾點冷味,帶幾分暖,夾雜一點血腥氣息,讓人感受到危險的同時,又覺得很安心。”
奚成嵐眼眸微凝,斂起笑容:“你又遇險了?”
“沒有。”紀淮舟猶豫片刻,將自己與霍少聞近日之事緩緩道來。
奚成嵐是唯一知道他與霍少聞糾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