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紀淮舟大半宿的周照吉聽見人回來了,噔噔噔跑出屋來,當他看見紀淮舟的模樣時,瞬間變了臉色。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紀淮舟不動聲色道:“昨夜貪杯醉了酒,在一處偏殿睡了一夜,身子不太舒服,回屋再歇一會兒,你別讓人打擾我。”
周照吉望著紀淮舟的背影,目光停留在他略顯怪異的走路姿勢上,心驚肉跳。
“吱呀——”
屋門開啟,周圍再無他人,紀淮舟幾乎在一瞬間軟了腿,背靠木門滑了下去。
……
紀淮舟曲起雙腿,將頭埋在膝蓋間,不聲不響。
屋子裡極為安靜。
許久,一陣壓抑的笑聲忽然響起,紀淮舟抬起臉,表情似哭似笑。
片刻後,笑聲止住,紀淮舟撐住門艱難地站起身,扒著牆壁緩緩挪到床榻旁的木櫃處。他開啟上方的抽屜,將裡頭的東西一股腦全拿了出來。
是各種香——
線香、香囊、香丸。
紀淮舟將所有的香全部塞進香爐中,不多時,濃鬱的桃花香盈滿了整間屋子。諸多香囊被裹在被中,紀淮舟爬上床,伴著滿床香氣,抱住錦被安然入睡。
金烏東升,沉睡中的宮城蘇醒了。
昨夜宿醉的朝臣們一個個按著眉心起了身,整理好儀容,離開歇息的偏殿。
寒露殿的霍少聞也緩緩睜開雙眸。
往日深不見底的眸底多了幾分別樣情緒,他伸臂去摸一旁的人,不料卻摸了個空。
霍少聞立即坐起身,探向那人昨夜睡著之處。
早已涼透。
紀淮舟已經離開很久了。
霍少聞瞬間黑了臉,他匆忙穿著衣衫,口中擠出三個字:“紀淮舟!”
語氣儼然是恨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