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越向兩人行過禮後,對紀淮舟道:“殿下,我打了兩只野兔,可讓人為您將它做了補補身子。”
紀淮舟笑道:“你有心了,待會兒來我屋裡一趟。”
兩人拐過牆角,踏入所住小院,霍少聞問紀淮舟:“你想如何處置他?”
“處置之事留待日後再說,如今可借他之手,往東昌那邊傳一些假訊息。”兩人踏上臺階,進入屋內,紀淮舟坐在榻間,指尖輕點榻上小幾,“你不要留在這裡,讓我與他獨自交談。”
“不行!”霍少聞想也不想地拒絕,“萬一出事怎麼辦?”
紀淮舟唇角勾起笑意,道:“他對我很忠心,你大可放心。但他不喜歡你,你留在此處只會惹他徒生警惕。”
霍少聞:“?”
他怎不知應子越厭惡他?
上一世,若非應子越救了他,他早就命喪紀淮舟手中了。
那時他被紀淮舟以謀反之名困在宮中,看守他的皆是紀淮舟心腹,他無法得到外界訊息。偶爾聽到一些灑掃太監說,陛下在清洗定遠侯府,許多與侯府相關的朝臣都遭到了牽連。
對此,霍少聞倒沒放在心上。定遠侯府歷經多朝,也有不少旁支,他們仗著侯府之勢作威作福,霍少聞早與紀淮舟商議過要找個由頭清查他們,此次倒是個好機會。
令他心驚的是紀淮舟的態度。
紀淮舟不讓他與外人有任何接觸,每次來看他時,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令他心底發寒。
莫非紀淮舟也打算趁勢查處侯府?
盡管在他向紀淮舟提及此事時,紀淮舟矢口否認。可被困的時日越久,他心底就越是不安。
被困第十五日,應子越出現了。
應子越壓低聲音:“陛下打算判處侯爺斬立決,我可助侯爺脫困。”
霍少聞不信。
應子越從懷中掏出聖旨,霍少聞心中一沉。玄色絹帛被一點點展開,“斬”字赫然映入眼簾,霍少聞眼前一陣暈眩,趔趄幾步跌坐在榻上。
聖旨雖未加蓋玉璽之印,可字跡再熟悉不過了。霍少聞滿臉蒼白,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相互扶持多年的人竟要殺他。
霍少聞喉頭陣陣發緊,像是被一雙鐵手桎梏著,說不出話。半晌,才抬頭啞聲問道:“你不是他的心腹嗎?為何要救我?”
應子越低聲道:“是老夫人臨終前交代我的。”
霍少聞倏地抬頭:“你認識我母親?”
應子越模稜兩可回答:“我與老夫人同出一脈。”
霍少聞不願相信紀淮舟要殺他,可鐵證如山,再加上近日來紀淮舟對他的態度,由不得他不信。
他只好同意與應子越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