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抬手攬住紀淮舟後背,輕輕拍了拍,道:“你今夜累壞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快睡覺。”
紀淮舟仰頭在霍少聞下巴親了親,闔上雙眸沉沉睡去。
霍少聞垂下眼眸,望向懷中已然安眠的人,抬手撫上他臉頰那道已經看不見的劃痕,目光沉沉。
“以後我不會再輕易離開你了。”
次日一大早,鄭言便前來告訴霍少聞,人找到了。
“她們說路過街市時聽見悠悠琴聲,那琴音十分動人,衛棲梧便找去琴閣與那琴師切磋琴藝。沉浸於琴音中,一時忘情,回過頭來才發覺已是夜半。”
霍少聞眼眸微冷,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鄭言還有一些瑣碎之事要與霍少聞稟報,霍少聞從外頭喚來周照吉,握住紀淮舟的手溫聲道:“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你先去用膳,我晚點來。”
紀淮舟點頭。
霍少聞將紀淮舟交給周照吉,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這才回頭,語氣有些不耐煩:“說罷。”
鄭言:“……”
為了讓自家侯爺早點去找七殿下用早膳,他只能加快語速,向霍少聞稟報手下之事。
紀淮舟離開房間卻沒前往膳廳,他指使著周照吉去找況兆。院中已被清理幹淨,唯有沙土間混著的微微褐色彰顯著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血戰。
兩人穿過小院,在靠近後山處的開闊之地找到了況兆。
況兆正做完每日晨功,赤著上半身,虯筋板肋,肌肉塊塊隆起,古銅色的肌膚在旭日下泛著明亮光澤。
況兆抹了一把汗,揚聲道:“殿下有何吩咐?”
紀淮舟聞得況兆身上汗味,遞給他一個手帕,笑了笑:“擦擦汗。”
隨口問道:“應子越呢?”
況兆胡亂擦去臉上汗水,大咧咧回答:“晨起我還撞見他了。他說想去後山轉轉,打些野味回來。”
紀淮舟面上表情多了幾分不明意味,低笑一聲:“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件事要告知你們。”
與此同時,荊州城一處小院。
黑衣男人一腳踹向地上跪著那人的心窩,厲聲怒喝:“你昨夜為何攔著他們?若非有你,我們的人或許已經得手了。”
被踹那人迅速爬起身,挺直腰板跪好,壓下喉頭翻湧的血氣,沙啞著聲音道:“殿下,我本就是他的侍從,若不保護他,定會惹他生疑。”
黑衣男人“哦”了一聲,尾音微揚,薄薄的眼皮下流出一抹笑來,聲音極冷:“可我瞧著,你怎麼像是真心在保護他呢?莫忘了,他是你仇人之子,當初我救下你,可不是讓你給你的仇人賣命的。”
跪著的人當即俯首叩頭:“殿下相救之恩,屬下沒齒難忘,定當竭盡全力以報殿下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