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才成婚那些年,她就總趴在我的書案旁陪著我辦公,手邊擺著一盤花娘子家的糕點,一壺雪茶。因為我批公文的時間太久,她還總是吃多了,撐得半夜裡肚子都難受,臉都憋紅了。”
“我斥責她。但其實我覺著很可愛,可能,還有點心疼,可我又必須得讓她長記性,想讓她愛惜點自己的身子。所以等她睡著了,常常左手給她揉肚子,右手批閱公文。”
李燕庸如數家珍地訴說著藺照雪的喜好。
沒有一點他表面顯露出的,對藺照雪的冷淡。
他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裡,往日若清池一般幽靜淡漠的眼睛,竟然也變得固執。
還夾雜著諸多懷念。
丁煥花懵了。
曾經,李燕庸對她的關切,讓丁煥花以為李燕庸真的愛上她了,無關恩情,所以才敢在今日任性。
可今日,她聽到李燕庸對藺照雪的極度熟悉,熟悉到她喜歡吃什麼口味、軟硬、店家都明白。
這狠狠打了丁煥花的臉。
這份熟稔,是丁煥花和李燕庸認識這些年來,從來都沒得到的。
她這時候才突然有了個念頭:
李燕庸這些年,其實一直在把她當外人。
所以,才能保持相敬如賓,從來不和她吵架。
敬意愛護,也可以不是喜歡,只是因為他虧欠她。
這讓丁煥花慌亂,讓她急躁。
她看著完全不順著她意思,反而對藺照雪的喜好如數家珍的李燕庸,氣急,打斷了他的話,還陰陽怪氣道:
“夫君,您既然對藺照雪的喜好如此熟悉,不如就去面前這糕點鋪,買糕點給她吧。”
她的本意,是想讓李燕庸哄她,讓他止住話頭。告訴李燕庸,她生氣了。
結果李燕庸認可了她的說法。
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哄她。
甚至他還認真地點了點頭,似是找到了什麼新大陸。
頭也不回地去買了。
丁煥花徹底坐不住了。
李燕庸雖然最近冷著她,但他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能夠在府裡隨意出入,甚至能給他送湯。
每日送過去的湯,還都是空的。
(這讓丁煥花以為,李燕庸並沒有真的想和她鬧掰。)
可也因此,丁煥花這些日子,能清楚地感知到李燕庸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