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劉善淵埋在心底沒說。
“拜師就不必了。”桂枝兒眼眸顧盼生輝,透漏出一份靈動和狡黠。
根據以往刷任務進度的經驗,去當前世界最好的飯店踢館,成功後必有益處。
“等此間事了,小女去京城,大人願在翠園樓好酒好菜招待,便知足了。”
桂枝兒篤定,此人志不在北境。
劉善淵沒有反駁,只是輕笑,俯身湊近內窗道:“既然如此,待有閑暇時候,我給小娘子畫幅畫以作謝禮。”
他聲音輕柔,像盛夏拂過葡萄架的晚風。
看來既不是楚淮船幫,也不是湘西馬匪,而是學過水墨丹青的正經路數。
桂枝兒意志力堅定,不為所動。
做賊不成反被抓,隔壁又是千年的狐貍,桂枝兒不願再在這裡過夜了。
走出廂房,邀月樓的熱鬧喧囂已接近尾聲。
從擁擠到冷清,夜複一夜。
“小娘子,長夜漫漫,需要點個小倌嗎?”酥軟勾人的音調飄過來,半是關懷,半是繾綣。
桂枝兒抬頭,只見花魁柳千金斜臥在戲臺的木欄杆上,小巧金蓮和繡花鞋一蕩一蕩的,百無聊賴。
美人好扮刀馬旦,偶爾也如今晚一般客串小生,腰腿基本功自不必說。
她靈活地擰了個身子,跳下欄杆,金釵步搖叮鈴作響,工藝繁複的瑪瑙珍珠讓人晃花了眼。
許是在人前裝久了溫婉可人,她在桂枝兒面前反而肆無忌憚。
因為她見到過桂枝兒的秘密。
“多謝千金姐姐好意,我就不必了。”桂枝兒長嘆一口氣,半死不活地複述了一遍剛偷聽到的鬼話,“我這一生,謹遵大梁律法,絕不敢逾矩。”
“噗。”柳千金笑得花枝亂顫,而後壓低聲音,“不吸人的精氣,你是怎麼成妖的?”
撥出的氣體和香粉味噴在桂枝兒頸畔,惹得她直癢癢。
桂枝兒無奈後撤半步。
“你帶我去京城看看,如何?”柳千金不依不饒。
北境的夜生活遠不如杭京繁華,據說大梁最大的花樓裡,光勾欄就有十五座。
文看話本,武看相撲,日夜表演不歇。
每日有數千市民在此遊樂休閑,新鮮的傀儡戲,流光溢彩的馬戲、魔術、雜技,各色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