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井田泣不成聲,抬頭紋擰在一起,成了解不開的醜疙瘩。
生母離世時他不管不顧,太過畜生,自然無法厚著臉皮回家鄉避風頭。
“不知怎的,就被達奴人抓了。”
“許我一百兩紋銀,只要能帶他們進城。”
“刀架在脖子上,我不敢不從啊,那、那棺材裡,就是你們抓到的匪徒,是他逼我的!”
沙井田宛如一個被無辜冤枉的良民,涕泗橫流,依舊哭喊著冤枉。
他的手腕已經被勒得漲紅,胳膊疼痛近乎脫臼。
一旦撬開了口,就如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一幹二淨。
之後的事充滿巧合。
達奴人本欲摸清邊防北境第一軍的營地佈局和兵力,再伺機將訊息透過沙井田傳遞出去。
可那夜月黑風高,路過附近酒館時,二人爭執起來。
“說好的一百兩紋銀,這才區區五十兩。”沙井田壯著膽子討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五十兩僅還清了債務,剩的零頭還不夠他賭幾把牌九。
“會給,要送完,訊息。”
達奴間諜的官話不甚標準,對貪財怕死的沙井田也沒什麼耐心。
他身材魁梧,目露兇光,彷彿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獸,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些許口角,原不是大事。
沙井田坐地起價不成,也就罷了。
可偏偏魯家酒館的當家人起夜,聽到有人聲,疑心是小毛賊,摸起牆角的棍子就走出門來。
“沙皮狗,你半夜不睡覺,反跑到這裡幹甚?”
當家的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
完了。
沙井田眼前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