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崗蜿蜒險峻,地形複雜,是山賊滋生的絕佳土壤。他們長期流竄於附近,恐怕連官兵來了都不好剿滅。
但這口惡氣得出。
將山賊抬到驢車上排排坐,一行人便向萊城進發。
遠眺山巒,連綿起伏。
沿途殘留著冬日裡的淡淡白灰色,但不經意間,也冒出幾茬青綠。
幾名山賊起初還罵罵咧咧,試圖伺機逃跑。
直到繞過花山崗,臨近城門後,才老實認命。
一個個眉頭緊蹙,口中不時哼哼唧唧,期盼著被放回去報信的兄弟,能及時通知大當家的。
“先生,流寇屢禁不止,當地治安官為何不進行清繳?”有書生好奇地問道。
雖然他們還沒從桂枝兒給的震撼中緩過勁來,但潛意識裡,感覺這位監學大人,可能真有點東西。
學無止境。
“呵。”有山賊嗤笑一聲。
“俺們花山崗是交界處,南北都管不到。”他氣得咬牙切齒。
若不是今日陰溝裡翻船,平時只管綁了過往行商,要麼拿贖金,要麼扣貨物,好不快活。
書生們面露鄙夷。
一群有手有腳的青壯年,不事農桑,反做這殺人越貨的勾當,可恥!
桂枝兒看他們爭論,也不反駁。
她一隻腳晃蕩在車邊,隨著驢子的顛簸,有節奏地擺動。嘴裡依舊叼著一根草葉,微微眯起眼睛。
“朝廷讓官老爺們去剿匪,總要給好處的。或是糧草補給,或是武器裝備。”桂枝兒解釋道。
她輕拍驢背,示意停下,狡黠地笑道:“如果你們是地方官員,該怎麼做?”
先生這是要教導策論了。
眾書生神色恭謹,小聲議論後推舉代表作答。
策論,無非是開篇引聖人言表明立場,而後條分縷析進行論述。
即使沒有紙墨潤色,亦能做到言辭雅正,句式規整。
山賊們雖聽得迷迷糊糊,但也大概知道這是在討論什麼。
“抓人就算了,還故意羞辱俺們,呸。”有山賊看了看自己手心的傷口,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