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否幫我?”他嬌憨地問道。
桂枝兒輕柔地伸出手,仔細為他整理披風。
欒霜柏屏住呼吸,手臂僵硬地垂在身側,手指微微蜷縮著。他時不時偷瞄女子專注的模樣,心中有種隱秘的快樂。
“無論如何,桂姑娘沒拒絕。”
他騎著白駒在雪地飛奔,身子前傾,湊近馬的耳朵,嘴裡碎碎念個不停。
“待為恩人報了仇,捉住那狗皇帝,一切就平定了。到時我陪桂姑娘開個小店……”
白馬起初還動動耳朵,似乎在勉強聽著小將軍的美好願景。
可沒一會兒,它就不耐煩起來,腦袋猛地一甩,脖頸處的鬃毛被淩冽寒風帶得肆意飛揚。
前蹄不安分地刨著地面,雪花四濺。
似是聽膩了將軍談及心上人,它傲嬌地甩甩尾巴。
承朔四年冬。
一頂轎子將裕和公主送往嶺南。
沒有華麗的服飾,沒有威風的儀仗,僅有寥寥禁軍,護送著給倭寇的戰敗賠款作為公主嫁妝。
曾以赫赫戰功一統四方的大梁,如今竟用這樣的方式,讓公主走向和親之路,國威可謂蕩然無存。
“父皇!兒臣絕不和親……隨便賜個宮女,或是冊封一位宗室女給那蠻人,已是抬舉他了!”
公主在殿內哭成了淚人。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口中呼喊尖銳刺耳,滿是絕望與不甘。
“倭人點明瞭要你,怎能糊弄!”聖上心力交瘁,惶恐不安道。
那群該死的倭寇,自嶺南港口悄然登陸。
先是在沿海漁村燒殺搶掠,而後一路向北推進,穿過連綿起伏的丘陵,憑藉著悍不畏死的瘋狂,攻城略地。
再不阻攔,兵臨杭京城下是早晚的事!
杭京不能留了!
最好棄城北逃,可北方尚有樾王虎視眈眈!
“吾兒不可任性,要以大局為重。”皇帝既心虛又煩躁。
比起割地求和,嫁個公主換取片刻喘息,是一樁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