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琛還是溫聲問,“會不會難受,難受的話讓吳叔在藥店停下,買點解酒藥。”
溫和的關心落下,車裡依舊很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江羨黎明明睜著眼,不是沒聽到。
死寂在空氣裡蔓延。
“……”
陳聿琛薄唇抿了抿,決定不和這個小酒鬼計較,只是淡聲說,“羨黎,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失約不是好的品德。”輕柔的語調聽不出批判的意味。
江羨黎卻幹脆閉上了眼睛,頭朝著車窗,看也沒看他一眼,視他的話為耳邊風。該說的話她早就說完了。
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這下連吳叔背上都沁出了一身冷汗,在心裡給江羨黎豎起大拇指,悄悄把擋板升起,企圖隔絕這令人心驚的沉默。
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敢這麼對待陳總。
陳聿琛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實被她的視若無睹氣到。
對她的冷漠不配合已經耐心告罄。
“別人如果這麼對我,我會讓她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不會聽話的耳朵,想來也是無用。”他沒什麼情緒地說。
沒有起伏的語調卻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這話如果是對別人說,那說明陳聿琛是真的生氣,對江羨黎,嚇唬居多。
江羨黎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這種幾乎是威脅的話。
陳聿琛一貫溫潤,在她面前幾乎沒有生過氣。是以聽到這句話時,江羨黎忍不住睫毛顫了顫。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抓著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不放。”江羨黎慢吞吞吐出一句話,“拉斯維加斯的事,我不是故意,也向你道歉了。”
“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沒錯。羨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這麼抗拒我。”
“……”沉默了會兒,江羨黎又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抗拒的姿態,“我頭很暈,想睡了。”
別抗拒他麼,她好像做不到。
接下來的時間裡,車裡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江羨黎臉紅撲撲的,閉著眼睛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可是當車剛剛停在香樟別苑,她就睜開了眼,開啟車門快速下車,“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區裡,腳步輕快,完全沒有醉酒的模樣。
婆娑樹影透過一地月輝,帶著無限冷意。
陳聿琛揉了揉痠痛的眉骨,淡聲說,“回明悅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