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姝騫面色鐵青的帶著幾個衙役走進來,原本坐在堂屋裡的江大成和江二海也都站起身,唯有林春花坐在原處未動。
看著面容老去卻還有往昔印記的人,林春花心中未生出半分故人相逢的喜悅,反而心裡生出千般厭惡。
“原來是親家來了,剛好我們正在和奕兒商量明日喜宴的事兒,親家這時候過來,可是對喜宴安排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原本早已遺失在記憶長河的過往,在看到江二海和林春花的時候,逐漸回憶起來,姝騫原本暴怒的臉色緩和幾分,但在這官場久居,雖然官職不高,卻也養出幾分官威來。
“原來是江老夫人,一別多年,卻不想今日你我是以這般情形相見。”
他從頭到腳都透出高傲的氣息,全然沒將屋裡的人看在眼裡,當年趕考路上的救命之恩,也都被他逐一抹淨翻臉不認,他目光陡然一轉落在了姝奕的身上,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混賬東西,還不快隨為父回去?!”
昨日之前,這人或許還會讓姝奕情緒波動,還會因為他的冷漠而傷心,但是今日再見,姝奕卻像是見到了一個臉熟的陌生人,對於他的頤指氣使只覺得可笑得很。
可她開口之前,眼圈已經微微泛紅,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她深吸一口氣嘴角勾出嘲諷的味道。
“為父?你讀了那麼多的書,難道不曉得女子未嫁隨父,出嫁從夫的道理嗎,我現在已經是江家的人,你一個姝家人作何來我江家大呼小叫?”
曾經那個知書達理處處柔弱的女兒,今日突然變了一副嘴臉,這副樣子讓姝騫一時難以接受,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閨女,曾經摯愛他的前妻,那個願意為他傾盡所有的女人,在他提出想要納妾的時候,也如今日的姝奕一般,變得讓他有些不認識……
果然,女人總是會變成讓他討厭的嘴臉,他不曾在她們身上投入太多是對的。
姝騫後槽牙咬的吱吱作響,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又在堂屋裡眾人身上掃過。
“便是這些人哄騙你離家出走的?”他這話雖是問話,卻也讓眾人曉得,他這是在用江家人威脅姝奕。
一旁的江林木鋒利的劍眉上挑,一雙眸子如同浸過三九天的冰水,對視一眼都讓人腰背生寒,他腳步微動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被姝奕一把握住手腕,阻止了他開口的機會。
“何來的哄騙?是我讓小桃拿著當年娘親為我定下的婚約信物,來江家提親,也是我帶著三媒六證親自將人堵在屋裡,拿名節逼他與我簽訂婚書,又是我,帶著娘親留給我的嫁妝,親自登門求嫁,此事便是鬧到知府大人那邊,我也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的親,何來的哄騙一說?”
說完她也不給姝騫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姝知縣不會想著來個一女二嫁吧?我是後宅之人讀書少,可也隱約記得,這一女二嫁在大晉可是重罪啊。”
說著她目光看向一旁的江林木,他曉得這時候是該他說話的時候,只是已有些意外的看著姝奕,這丫頭從昨日和他簽了婚書之後,就像只嚇破膽的兔子,怯怯的卻又乖巧的很。
今日被人逼急了倒是伶牙俐齒,像只小野貓似的呲著尖牙,揮舞著有些稚嫩卻十分鋒利的爪子。
江林木上前一步,清冷疏離的看著姝騫,“的確如此,大晉律十三冊第二十七章六節曰,一女二嫁者女子杖六十,其母族收監下獄不低一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