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夫,全家人像是才想起來,家裡可是有個很厲害的女郎中,林春花也趕忙催著說道:“對對對,你們快去瞧瞧,看看還能不能幫上一把。”
雖然林春花不怎麼信神啊鬼兒啊的,可她卻十分的信因果,他們突然想起來買頭牛,偏偏又是選中了馮禿子這邊,來到了這裡遇到人家家裡出了事兒,自然也算是一種緣分。
若是搭把手能幫上,也算是結了一個善緣,是個行善積德的好事兒。
江林木陪著姝奕擅自闖了進去,其餘的人仍舊在院子裡著急著等著。
現在他們也顧不得買牛的事兒,只想著屋裡可別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兒,但願馮禿子的娘不沒有大礙。
姝奕和江林木順著哭喊聲沖進了房間,屋裡有些雜亂,炕頭的桌子上藥碗藥罐擺了好幾個。
此刻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半伏在炕沿上,晃動著一位老人的手臂,老人此刻臉色發黑,嘴唇青紫的躺在那裡沒有了氣息。
姝奕上前拉了一把馮禿子,卻愣是沒有拽動他,江林木懂了她的意思,上前拽著馮禿子的肩頭將人用力的拉向一旁。
“我娘子是郎中,你且冷靜些讓她幫著瞧瞧。”
已經著急的失去理智的人,哪裡還能聽得進去江林木的話,掙紮著還要跑過去搖晃老太太。
姝奕趕忙扒開老人家的眼皮看看,然後一手搭脈,一手用力的掐著對方的人中。
“剛才你可有給老人家吃了什麼?”
看著她的動作,馮禿子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也逐漸冷靜下來,“沒有啊,剛才就是給我娘餵了一勺藥,喝藥前人還好好的啊,這怎麼就突然……娘啊!”
說著話他突然又哭喊了起來,吵得姝奕皺了皺眉,她看向一旁的江林木,“我需要個人幫翻過來老人,她應該是被痰封住了喉嚨需要催出來才行。”
江林木瞪了一眼馮禿子,目光中打帶著幾分警告的味道,對方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江林木松開手,他也沒有在撲過去。
姝奕半跪在炕邊,江林木翻身上了炕,將老人翻過來,以一種半趴著的姿勢伏在炕沿上。
姝奕洗幹淨手,一邊拍著老人的背,一隻手探到老人的喉嚨處試探著勾出來厚痰。
兩三次之後,老人的嗓子像是進了些氣,發出“嗬嗬”的動靜,隨著姝奕的動作,老人的臉色逐漸由青黑變成了紅色,本來沒有氣息浮動的背,這會兒也有了起伏。
接著一陣嘔吐的聲音傳來,老人吐出一口粘稠的胃液,夾雜著厚厚的痰,咳了兩聲人終於像是緩了過來,逐漸有了意識。
“娘,娘你嚇死我了。”馮禿子拿著幹淨的手帕,半跪在地上給老人擦拭著嘴角。
姝奕這會兒也是一手的粘痰,但她曾未露出絲毫嫌棄之色,接過來江林木遞給她的濕帕子,認真的擦拭著手指。
等著幹淨了手,昏厥的老人這會兒也清醒了過來,側躺了一會兒,氣息逐漸平穩。
姝奕再次走到她的身邊,搭脈診治了一番。
“令堂乃是肝陽上亢,痰邪阻竅之症,你現在給她吃的這些藥,顯然不合適了,這藥也不是號一次脈,就一直吃一個藥方,吃幾服藥調調就得再去號號脈,根據當下的情況調整藥方,一會兒我給你寫個方子,先按照這個方子吃七日,七日後你再帶著老人去醫館讓郎中瞧瞧,老人家這次是被痰封了氣,日後千萬要小心,隔兩日給她清一次痰。”
馮禿子平日裡又要掙錢養家,又要照顧偏癱在床的老母親,做事難免粗心了些,也沒想著帶著老母親再去號號脈。
說完,姝奕收手便不想多說什麼,馮禿子找了一張紙,遞給她一塊而碳,姝奕便將就著用碳塊兒,在紙上寫下來藥方。
現在老人已經緩了過來,雖然口歪眼斜的,但還在盡可能表達著感謝。